新帝继位后?崇尚武风,大梁便也?开启了武考,武考有规矩,凡罪人之后?不得参加,喜欢打架斗殴者亦会被?除名。

若能断送大房的前程,赵江俨觉得自己挨这?两下也?值了。

等将来大伯和大伯母都不在了,大房就剩个不爱读书,又?不能武考的赵澜俨,又?有什?么出息?

最后?赵家的一切,都会是父亲的,将来,也?就是他的!

赵澜俨闻言果然犹豫,抡在半空的拳头顿了顿。

就在赵江俨以为他怕了,他却恶劣一笑,“什?么斗殴?我不过是作为兄长,教训弟弟罢了!”

一拳重重砸下,不过他使?的巧劲儿,让人疼,又?不会伤筋动骨,只是看?脸,着实惨不忍睹。

打完他就潇洒起身了,这?下再没人敢动李骄的心思。

赵江俨捂着鼻子,两股热流正往外蹿,“我、我要告诉我姨娘!”

他呜哇大哭,转身跑去芳菲院。

赵澜俨哪里会怕二房的姨娘,他敬二叔二婶,但方姨娘,他可不放在眼里,毕竟她教养出来的好女?儿,要抢他大姐姐的夫君。

看?着赵江俨狼狈逃窜的背影,他故意捏着嗓子重复,“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姨娘。”表情嘲讽至极。

李骄却笑不出来,他沉默良久,冲赵澜俨道谢,原本忍忍就算了,没想到?还把大舅舅牵扯进来。

他果然,给?母亲一家惹麻烦了。

赵澜俨是个粗心惯了的人,哪里晓得李骄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头,“好了没事了,往后?没人敢欺负你,你且安心读书,我走了。”

目送赵澜俨骑马离去,李骄心中内疚。

他不愿再惹祸事,之后?几日都会刻意回避族学里的其他人,一心扑在学问上,闲暇时,他会自个儿寻个僻静的地?方读书。

这?日他寻到?一处水榭,离学堂不远,环境清幽,其他孩子爱热闹,不会往这?儿来,李骄便提着书箱过去,翻出一本论语,在廊下摇头晃脑背了起来,累了就拿出鱼食,逗弄池子里的红尾鲤鱼。

一双大脚缓缓出现在他身后?。

李骄尚未察觉,只观察着池中的鱼,脑子里回想起丹青课上,先生所绘的鲤鱼,真真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他欲再深入观察,那双大脚越靠越近。

在李骄准备回头时,背后?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推入池中。

李骄连惨叫的都来不及,整个人没入池中。

那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用脚相继将李骄的书箱踢入池中,转身匆忙离去。

……

天色渐冷,赵清仪已?经不在院里的八角亭中常坐了,而是单独收拾出一间屋子存放账册,平日盘账或接待掌柜管事,都在此处。

赵清仪伏在黄花梨如意云纹翘头案上,手?边熏着清浅的安息香。

檀月进来递上一封密信,是从罗氏的娘家铜乡传来的,盯着罗贵的人大致说明了铜乡的情况,以及罗贵日常所行之事,最后?又?附上厚厚一叠借据抄本,是下人花五两银,从罗贵一个远亲手?里买来的。

借据抄本上清清楚楚写着,借款五十两,月息十两,逾期不还则以房产田地?相抵,除此之外,还有些没房没田的,以妻妾子女?作为抵押,铜乡本就穷僻,借款者大多是走投无路的贫苦百姓。

罗氏这?算纵亲放债,盘剥小民了,且近日催债催得格外狠,可谓用尽手?段。

看?得檀月俏月咋舌不已?。

赵清仪面色如常,将借据抄本锁了起来,“继续派人盯着,哪月哪日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全都禀报上来。”

依她看?,等不到?李素素出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