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会找块干净的地方,对着猎物的尸骨念一遍《往生咒》。
张大山一开始只觉得好笑,“又要念经?”
张大山蹲在旁边削木头,斧头起落间,木片簌簌往下掉,“山里的规矩,弱肉强食,它们生来就是给狼吃、给人吃的,念这经有啥用?”
净明嘴唇翕动着,先没接话,只低声念起《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经文声在林间荡开,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澈,落在野兔渐渐平息的身体上。
念完最后一句,他才抬起头,眼里映着晨光:“张叔,它们是为了我们能活着才死的。”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野兔柔软的绒毛,“总得跟它们说声谢。”
张大山削木头的手顿了顿,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你这傻小子,倒比山里的老猎人还懂敬畏。”
他把斧头往地上一插,“行吧,念了就念了,反正也耽误不了炖肉。”
后来也看惯了,甚至会在他念经时,让刘春把灶火弄小些,怕吵着他。
第16章 怎么……会是空呢
“今儿下山时,见着西边的林子冒烟了。”
刘春突然开口,手里的针线穿过粗布,留下细密的针脚,“像是有人在烧荒。”
张大山的动作顿了顿:“烧荒?这时候烧啥荒?秋末烧荒容易引山火,是猎户的大忌。”
“谁晓得呢。”刘春叹了口气。
“前阵子听路过的货郎说,南边在打仗,抓了不少壮丁。说不定是逃难的过来了。”
净明握着粥碗的手指紧了紧。打仗、壮丁,这些词像尖刺,总能刺破黑风坳的平静。
他想起两年前在那个村子,官兵抢东西时狰狞的脸,想起聆初在他怀里发着高烧,滚烫的呼吸灼得他心口生疼。
“管他呢,咱们黑风坳偏僻,兵爷们瞧不上。”张大山把碗底的粥喝得一干二净,用袖子抹了把嘴。
“下午再去趟东边的坡,那边有片榛子林,该熟了。”
净明点点头,把空碗递过去,起身往炕边走去。炕头的石像盖着件刘春新缝的浅蓝小布衫,领口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