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前日刚下旨。”苍晏放下茶盏,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据说颇得圣宠。”

“陆家一步步布局,从?银案到边军粮草,再到眼下陆家长女入宫,”沈念之?淡淡开口,轻叩茶盏盖,“齐王和?陆家这盘棋下的甚好。”

“到时候只怕不止沈家被牵连。”顾行渊的语气更冷了几分,低头拨弄茶汤,半晌,才抬眸看了眼沈念之?,“你回京之?后,能避则避。”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我阿爷。”她回得平静,不见任何情绪起伏。

一时无?言。

风从?窗格里吹进来,撩起烛火,一点光在沈念之?面颊上游走,照亮她眼中藏得极深的一点幽意。

苍晏忽而轻声道:“等你回京,我送你一套《左传注疏》的孤本。”

沈念之?偏头看他:“书就不必送了,我更想听你读。”

此话一出,苍晏笑得极淡,温和?如月。

顾行渊的眉微微一蹙。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雷声,滚滚从?天边而来,在头顶炸响,突如其来的暴雨落下,院中枝叶簌簌作响。

驿馆房屋陈旧,本就漏风。苍晏起身道:“风大?了,我去叫人?加几盆炭。”

沈念之?亦站起,撑了个懒腰:“我出去透口气。”

“我也去。”顾行渊一向?语少,此刻却比她起得还快,生怕苍晏和?沈念之?二人?独处。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院中薄雨已至,细如牛毛。沈念之?步履缓慢,站在回廊尽头,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夜色。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忽而开口。

“盯着你。”顾行渊答得坦率,“你不省心。”

沈念之?闻言轻笑,却不答,只望着天边被雨雾遮住的月光。

苍晏走得慢,回来时步声轻极,像是?刻意不去惊动谁。

走到廊下时,三人?恰好站成一线。

沈念之?撑着栏杆,雨丝落在檐前,一线光打在她肩上,像是?旧梦叠影。

她没有看他们,只看着雨:“我知道朝局不稳,也知道有人?想利用沈家翻盘。我现在莫名有些?心慌,说不上来,只想快点回去。”

“就算沈家遇到什么事情,你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顾行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