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个大?环境下我是?改变不了什么。”她转过头来,望着他们,眼神很淡,“但我会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去博一下。”
那一刻,顾行渊与苍晏皆沉默。
雨敲打檐下,寂静如缄。
沈念之?微侧身,仿佛早知二人?不会说话,只将头微微一偏:“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明儿一早还得赶路呢。”
沈念之?刚欲回身,忽觉指尖一凉,低头一看,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划得不深,却隐隐渗出几滴血珠,映着灯火微微泛光。
顾行渊察觉她的停顿,眉头一动:“怎么了?”
“没事。”沈念之?抬起手?,语气轻巧,“大?概是?走廊这边的木栏没磨平,被刮了下。”
顾行渊从?怀中摸出一小瓶金创药,随手?递来:“擦了,省得感染。”
她正要?伸手?去接,身侧却有人?动作更快。
苍晏抬手?拦下那药瓶,淡淡一笑,顺势将其打开,语气温和?:“你不惯这些?药味,我来。”
他话音未落,已轻握住沈念之?的手?腕,指腹覆上她掌心,低头准备为她敷药。
沈念之?微怔,还未来得及反应,顾行渊却已经一把?将两人?间的距离打断,语气不善:“哎哎哎,你那双手?是?握笔写策的,懂什么上药?”
说着便要?从?苍晏手?中把?药瓶夺回。
可?苍晏却未松手?,只是?淡淡一瞥,手?指微紧,药瓶纹丝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彼此相视,谁也未让步。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放下武器!不然她死!”……
沈念之站在中间, 手还被苍晏握着,眉心微蹙,像是无奈又有些头疼。
她从二人手中拿走药, 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 我自己?来, 就?不劳烦二位大人了。”
说罢,她自顾转身离去,斗篷轻摆,步履稳如往常。
顾行渊站在雨下, 眉目沉静,苍晏负手而立, 眸光如水。
两?人随后才跟了上去。
房中陈设简陋,却因三人气质各异,平白多了几?分拘而不乱的?沉静。
沈念之坐于床榻最内侧, 衣衫整饬, 袖口未解, 鬓发仍盘得一丝不乱。她倚靠在床头, 半阖着眼,似是闭目养神, 又似在细听窗外雨声。
苍晏端坐在案几?一旁, 手中执着未喝的?茶盏, 身上的?深紫外袍仍未卸, 神情?从容温雅, 顾行渊靠在窗侧,手中握着一卷书简,他面无表情?,眉眼却不自觉透出警觉与紧绷。自他们进屋至今, 他只说过一句“夜深了”,之后便再无言语。
三人虽共处一室,却各守一方?,气息互有交缠,言语却像被雨声割断,静得只余风吹窗棂、檐角水滴的?细微声响。
沈念之终是缓缓睁开眼,轻扫屋内一圈,又轻轻阖上,似对这番沉默毫不在意,反倒在这样拘谨的?安静中睡得踏实。
只是窗外雨声未停,夜仍漫长。
顾行渊合上书卷,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案几?前仍持盏未饮的?苍晏,又望向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神色如霜雪里一枚未融的?松针,藏着寂冷,也藏着不可说。
翌日一早,晨光未出。
驿馆的?院中还残留着夜雨后的?潮气,青石板泛着点点湿光,空气里浮着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
顾行渊站在院中,手中长剑未出鞘,只是缓缓演着一套剑势。衣袍在晨风中微扬,他神情?沉静,步伐不急不缓,一式一式地拆着旧招,像是在复习,又像是在用熟悉的?力道缓解内心什么未明的?情?绪。
沈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