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这是沈念之常戴之物。

他俯身拾起,掌心微凉。

指腹摩挲着那细密的花纹,良久未语。

他正欲收好,心想日后归还,却不知,在不远处那棵桂树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悄悄倚着树干,半个身子藏在花影之后。

沈念之垂眸,指尖轻轻一转,将另一只耳环自耳垂摘下,藏入衣襟中,动作轻巧得仿佛在收起一场伏笔。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轻声道:“下次……记得还我。”

夜色已深,晋国公府内灯火稀疏,四下静谧。

偏厅之中,一炉沉檀香悄然氤氲,香气缭绕,映着案上明烛摇曳。

沈淮景披了件月白外袍,端坐榻上翻阅奏折,神色如常。

厅外忽有门卒低声通禀:“相爷,齐王殿下求见。”

沈淮景手中一顿,抬眸看去,眸色沉静无波,只淡淡道:“请。”

不多时,齐王着一袭玄衣缓步踏入,风尘未解,气度从容。行礼过后,他自斟一盏清茶,笑道:

“深夜叨扰,冲撞沈相清修,还请恕罪。”

沈淮景目光落在他脸上,唇边笑意温和却无半分真实温度:“殿下贵为宗亲,若是叨扰,那便没人敢来寒舍了。”

齐王低笑片刻,旋即道入正题,似漫不经心:“听闻沈相早朝力荐北庭乌恒入朝为将?那些人出身番部,性情恣肆,恐非良驯之人。陛下竟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