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来闻其威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她举碗一饮而尽,抬手?拭唇,眼?神清亮带着三分不羁,“这雁回城的酒,不似京中温软,倒有些?痛快。”

赫连哲图看她饮尽烈酒,爽朗大笑,连连点?头:“好女儿家!我原还道你是我外孙那冰脸带回来的京中贵人,多半娇气?,如今一见倒比这雁回的一些?汉子还痛快。”

沈念之眸中笑意未散,又举一碗敬道:“在沙州忍了几?日?,今日?终于到了将军您府上,得了这一口酒,我得好生谢您。”

赫连哲图仰头将盏中烈酒一饮而尽,大手?一拍几?案:“痛快!”

他笑得眼?中含意更深,目光一转,落到顾行渊身上,又落回沈念之身上,眼?神若有所思。

他知道顾行渊从小性子寡淡冷沉,如今却肯带一个女子同行千里,还不避旁人眼?色,显然,这姑娘在他心里,分量不浅。

赫连哲图看穿不说破,反倒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沈念之,语气?轻松:“沈娘子若是欢喜这边的风土,我这瀚州好男儿不少,个顶个的高大威武,你若看上哪一个,我替你去说亲,如何?干脆就别回京了,留在咱们西?北,当?媳妇儿。”

此言一出,霜杏立时变了脸色,沈念之则仍不动?声色,指间轻扣酒碗,正欲出声。

谁知顾行渊先一步接口:“大都护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她这才刚逃婚出来。”

他语气?不重?,却清冷有度,唇角微收,眉间一点?不悦像是酒气?未散。

赫连哲图一愣,旋即“啧”了一声,端起酒盏笑得别有深意:“哟,今儿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亲口说的逃婚,怎么,顾大人这回从京中回来,连外祖父都懒得叫了?在大理寺当?得顺心,倒瞧不上你这拓安世子的身份了?”

顾行渊抬眸看他一眼?,沉声道:“外祖父莫玩笑。”

沈念之听两人唇枪舌剑,唇角微扬,忽而笑问:“赫连大将军性情豪爽、威名在外,我一路听得不少。”她顿了顿,又转向顾行渊,语气?半真半假,“倒是不知这顾将军,性子冷淡,平时寡言少语……是随了谁?”

赫连哲图听罢大笑,放声畅快:“哈哈哈哈哈!这小子?八成是随了他那死板的爹!他娘年轻时倒是个火辣厉害的,胆子大得很!”他边说边举盏,“他这模样,十有八九像他娘,脾气?却是继承他爹的臭倔性。”

沈念之抬眸望了顾行渊一眼?,对上他深沉如墨的眼?神。她不动?声色地笑,心中却泛起一点?异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