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相安无事的几天,终于挨到周五,谢渝本想周六也陪她去看梁遇比赛,以防止他又用弟弟的名头举动过火。
但父母忽然来电话,说特意腾出一天时间来鹭州,想见梁徽一面。
谢渝犯难,他无法找托词回绝他们,这势必让他们对梁徽留下不好的印象,本来父母就因为家境悬殊反对他们在一起。
于是他试图找个最恰当的时候和梁徽商量她什么时候最好商量?无非是欢爱之后,没那么多瞻前顾后的思虑,又需要体贴的爱抚。他用手指轻抚过她泛红的身躯,湿润地吻她的脖颈和脸颊,柔声问她:
“徽徽,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梁徽倚在他怀里,迷迷糊糊问。
“明天我爸妈要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还没听他解释,她直接一口回绝:“不行,我答应过阿遇。”
谢渝喉咙顿时堵了一口气,耐心和她解释利害,她神情略有松动,但仍然反复回绝:“这是他最后一次重要的比赛。”
她想到之前也有次重要的比赛她没去,梁遇输了,她看得出他的伤心,也因没能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而难受。
“所以。”谢渝的声音渐渐冷下来:“你为了他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未来么?这个比赛就算你不去又会怎么样?”
“你不明白。”她摇摇头:“有些事情不能从功利的角度衡量必要性。”
是,他不明白,他是什么都不懂,对于他们这该死的扭曲的亲情,没有人可以横插进去,他也不行。
谢渝胸腔堵塞,几度深呼吸都未能平复下来,只能任由一种沉重的无力感渗入肌体,催化他内心深处愈演愈烈的恶欲。
讨论到这份上,已经没有任何继续的必要,两人俱是沉默。谢渝睁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视线穿透黑暗,和墙上映出的树木阴影般摇晃黯淡。
他明天就是掏空心思也得让她去。
*
排球省决赛如约举行,上午女排,下午才到男排。候场之际声响格外喧闹,汇成一片汪洋巨海。
梁遇在这轰隆声波中绑好护膝,直起身,漫漠的目光从首列扫到尾,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心情烦乱,但更多的是担忧,姐姐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意外?毕竟她绝不会毁约。
他紧盯入口,每一个进来的模糊人影都令他目光凝注,但随着时间流逝,进来的人越来越少,最末只留下一个透明的门,像虚无对他张开血盆大口,无指望的空洞。
“嘿。”肩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拍,梁遇回神,看到陈峄抱着排球,笑嘻嘻问他:“你在看谁呢?刚刚经过观众席,听到好多女生讨论这个。”
“看我姐来了没有。”他回答完,继续把视线执拗地拉回门边,注意来来往往的动静。
陈峄刚才也在找梁徽,可是遍寻伊人踪迹未果,此时也忍不住叹息:“她不会不来了吧?”
梁遇眼睫一颤,但仍旧抬眸凝神,极目远处。
“她会来的。”他笃定地说。
0040 慈母言
午后空气炎炎,即使檐下阴处的茉莉也是蔫萎而无生气,梁徽捡了枚花盆底的茉莉花苞,碾碎放在鼻间闻一闻,花香清幽,驱走午睡后的昏沉。
手机闹铃响起,她看一眼时间,该去一中了。
要带的东西不多,纸巾、湿巾、遮阳伞......梁徽一件件收拾着,忽然想到还有什么没办,仔细寻思半晌
对了,换一件颜色显眼的衣服,这样阿遇可以一眼在人群看到她。
回想以前他在球场上矫健轻盈的身影,梁徽忍不住弯弯唇,眼底泛开笑意。
手机忽然发了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