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莺这般言语,侯夫人虽仍旧有些困惑,但亦只是微微笑着,颔了下首,随口应道:“嗯。”
见侯夫人说罢,便欲转身离去,林莺心中焦急,忙开口阻拦道:“娘亲,正巧碰到了您,女儿有事要同您商量。”
闻言,侯夫人正欲转身离开的动作,不由得微顿了一下,她望着面前的林莺,不解地问道:“何事?”
林莺掩于袖中的手指轻轻地攥了起来,面上的神色似是有些紧张,却被她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见她笑了笑,撒娇似的晃了晃侯夫人的手臂,语气娇纵道:“嗯,这不是明日元宵灯会便要到了吗?女儿想着去灯会上走走,散散心。”
说着,林莺的心中忍不住想起往年元宵灯会,安平王殿下时常会与裴七公子策马途经廿四桥,郎艳独绝,风流恣意的潇洒模样,以及出门赏灯的深闺女郎们,不顾矜持,不要钱似的砸向安平王殿下与裴七公子的花束,香囊,甚至是情诗……想到这里,林莺略微有些忍俊不禁,唇角上扬的弧度愈深,略施粉黛的姣好面容亦泛起了一抹绯红。
是侯夫人的声音,打断了林莺出神的思绪,只见她望着面前的林莺,面色微有些严肃地皱眉问道:“真的只是去灯会上走走?”
林莺回过神来,听到侯夫人这般询问,忙点头不迭,回答道:“自然。”
可是,尽管听到林莺这般保证,侯夫人皱起的眉心,却仍旧不曾有所舒展。
面上浮现出一抹倦怠之色,侯夫人挥退了身后跟随的女使,方才开口,愈发正色地同林莺道:“阿莺,最近府中因着你祖母的病与阿鸾要同安平王殿下退婚的事,乱成了一团麻,这个节骨眼上,娘亲希望无论如何,你莫要再节外生枝了……”
听到侯夫人这般言语,林莺又是不耐,又是忿然。跺了下脚,她恼道:“娘亲!林鸾做了丑事,跟我有何干系?你数落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那些恬不知耻的勾当……”
谁料,听罢林莺这番话,侯夫人面上的神情,却倏地变得有些难看。
紧盯住林莺,侯夫人面色微冷地问道:“阿莺,你方才说什么?”
反应过来说漏了嘴的林莺,忙想随口糊弄过去,她转身想要离开,颇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外面有些冷,娘亲,我先回去了。”
侯夫人忽地伸手,拉住了林莺的衣袖,阻拦她欲转身离去的动作,声音愈发严厉起来:“阿莺!你将话说清楚再走!”
林莺骑虎难下,眼眶红了红,模样看上去焦灼委屈极了,只是,眼眸深处却藏着怎么藏,亦藏不好的一丝慌乱与心虚。
她启唇,想同平日里一般同侯夫人打马虎眼,于是她虚张声势地跺了下脚,嚷道:“娘亲,我……”
只是今日的侯夫人,面对林莺的撒娇与糊弄,却显得格外地冷静与清醒,难以动摇。
望着面前难掩心虚之色的林莺,与她语焉不详的搪塞模样,侯夫人虽不愿相信自己千娇万宠的幺女竟会如此心狠手辣地对待林鸾,但,瞧着她面上异样的神色,侯夫人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眼圈泛红,侯夫人又是悲痛,又是惊怒,声音中皆带着些轻颤。
她不可置信地摇首道:“自你们从相国寺回来之后,你阿姐提起你与阿鸾,便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那时我还不敢多想,唯恐冤枉了你。可是,阿莺你告诉娘亲,你是如何晓得阿鸾出事的?这桩事阿鸾只在给你祖母的信中简短地一笔带过,除了看过那封信的人,阖府上下皆以为阿鸾是在相国寺为你祖母祈福三年,孝心可嘉,你……你是如何能说出方才那番诛心的言语的?”
听到侯夫人的质问,林莺愈发心虚,她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飘忽,却仍旧为自己辩驳着:“我……安平王殿下那般好的郎君,林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