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走过去,蹲下手指摩挲那道痕迹,听阮志明在电话那头说,这次还好有小徐想到在梁家斡旋的办法,如今事半功倍梁家再起不来了。还有徐柏青每周报阮杳平安,他在港城也安心很多了。
又问阮杳怎么听起来有点生气,司机陈叔虽然被勒令不能告诉阮杳他做什么去了,但也应该会透露点消息,知道自己是没事的。
所以其实阮志明的计划是司机陈叔照顾阮杳,徐柏青留在旁边防止她身体出意外。有成熟的成年人保证食宿安全,还能宽慰阮杳情绪。
现在呢,阮杳低头看眼自己脚上的镣铐,把脚踝生硬往上提,不让徐柏青碰到。
昨晚在掌心往下溢水的白纸团发脾气:“你把他留着照顾安排我后续的司机叔叔推开,鸠占鹊巢又打着司机叔叔的名号在我爸面前报平安。”
“又是两头骗的把戏,徐柏青,你一张嘴真是厉害。”
徐柏青瞥她眼:“厉不厉害你不知道?”
阮杳踹他:“我没在跟你说这个!”
手铐哗啦啦响,撞在踝骨上又是一道痕迹。徐柏青眉头皱起些,听见阮杳搜刮词语回击:“梁家现在要倒,徐柏青,你就不怕梁家实拼了命也要找你算账?”
徐柏青松松手铐,摩挲她那点痕迹,漫不经心的:“谁说梁家要倒?不过是梁家实手里的那部分不中用了而已。”
两兄弟闹分家时梁家实是逼退梁家昕,不允许他对外使用梁家有关的名头称号,他一人才算梁老爷子传承下来的“正统”,梁家过往的烂账当然孽力回馈般打在他一人身上。
至于当初愿意帮他的陈家,去父留子的事做起来也不麻烦,无非是换一个血缘更近的梁行知扶持而已。
想到梁家实那双眼算计妻子父亲,如今自信能算计遗落在外儿子,自信来劝说他去梁家昕身边卧底的神色,徐柏青便笑起来。
真是缜密到可怕的心机,阮杳看眼被束缚的脚踝,不知道这种局面她落到徐柏青手里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挣开。
她问:“现在好戏已经唱完,该倒的倒该回来的回来,你难道打算锁我在这里一辈子?”
徐柏青拨弄手铐,抬眼看她:“那你呢。”
“你打算像不小心听到某些动静时那样,听到我的喘痛和嫉妒算计后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视而不见的踩着我走出去吗。
第34章 “和你血液相溶是什么感觉”
“在你恨我前,我不会这么放任你。”
徐柏青要的不是锁她一辈子,而是要拽阮杳下来,一同浸泡在极致到浓烈的情绪里。
阮杳不信:“你知道那不可能,总会有人来找我的。”
“你说得对,”他像抱小孩一样轻松把阮杳托起,循循善诱,“但我要用不同方式试着论证它的可行性。”
“我们现在可以试着,看要等到什么时候会有你想要的人来救你。”
天阴得厉害,要下不下的雨始终在临界点徘徊,阮杳渐渐意识到这完全是个不公平的赌局,所有的获救可能都被捏在徐柏青手里。
她把徐柏青踢开点也没用,像是温水煮青蛙,房间窗帘太久没拉开后光线就都泡得昏暗发绿起来,黑心商人徐柏青在手铐哗哗间数她的眼泪珍珠。
赌局毫无悬念,徐柏青胜在年轻,且有数不清的手段晃动锁链,把恨意化为实质,再牵引着阮杳探清他那些扭曲真面目。
两支手机就叠在桌边,看它什么时候会响。
也许是很久,反正整个世界像只剩下她和徐柏青两人。始作俑者绅士拍拍她,修长手指伸过来,替她擦净眼泪和下巴,声音有种蛊人堕落的钓气:“乖乖。你看,谁来救你?”
当然没有,她除了和徐柏青待在一起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