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承认她是计划外的变数,自以为那是对梁家迁移的恨。
而现在徐柏青潮湿手指比谁都清楚,就算是恨,要看到她露出那些表情何必是要把她推到痛苦里才能窥见,别的手段难道行不通?
潮气从窗缝里溢进来,徐柏青踩过枯败花瓣,把人丢到逼仄角落,弹簧床勾连着雨声响了响。
阮杳这才有空去看,一只手铐铐在她脚踝上,另只悬空磕碰到枕头上,发出闷声。
这玩意看起来质量不错,另一头要是拷到床头她可就不好动了,阮杳捂住被搜刮得发干的唇往角落缩,蜷着去解手铐。
松垮衣领可见她脊背弯曲的漂亮弧度,她声音闷在膝盖里,还有不明白的:“那你说的和阮志明的合作呢?那是你亲口承认的,你们合作的什么?”
阮志明是个果断合格的资本家,不会随便做亏本买卖,又为什么会叮嘱阮杳有事去找徐柏青?
徐柏青手指勾着空着的那个手铐,这全然能掌控她的道具让人快意,徐柏青仔仔细细凝视她每个反应,拨弄出锁链声响:“合作?”
“当时阮家刚发现梁家吞并的心思,你父亲并不能确保我就是梁家在外的私生子,但他在DNA检查时顺便把我们的血型和其他相关性做了检测。”
“我们意外相容性很高。所以你父亲和我合作,就算梁家的计划不能成功,他也依然会为我提供相应的条件,不用回到海鲜市场。”
“我只用留在他唯一的女儿身边,防止她母亲遗传性心脏病在她身上显露端倪。就算阮家出事,我也要以防万一留在你身边。”
“就像现在这样。”
做阮杳的血袋,做尽力匹配阮杳心脏的备用心脏,活在她手里,也死在她手里。
阮杳从没想过他们的合作是这个。
这是一个空头支票,徐柏青要签下赌上的却是自己的所有,一颗心脏一条命。
精于算计的人为什么会动笔签下这种协议,又在只有他一人知道的前提下履行这个东西?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她神色空白间徐柏青已经解开扣子,露出裹着心脏的那片肌肤,问她:“要检查下吗?”
检查什么。检查心脏的相容性吗。
天花板泡开的地方似乎更严重,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簌簌掉灰到床上。闷热夏夜里,脚铐一点也解不开,她眼睫淋了雨打湿成一簇一簇。
事实证明他心脏确实比阮杳好用。阮杳头发散乱,解锁链解得后颈出汗,心脏被毒素麻痹般好像会从湿热的气里吐出来,徐柏青还能耐心旁观她挣扎,有条不紊用指腹抹开鼻尖水渍,嗅完居高临下打量她神色。
什么斯文平淡的表情都没有,他像一尾吞咽整个猎物的蛇,那张脸散开惊心动魄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