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说她跟他才是一路人,她想放弃他换个人接近不可能,还要恐吓她去谢度面前把她的小心思都说清。
她捧着手机认真看完,然后拉黑。
脸埋在被子里,阮杳轻轻打个哈欠。
铺散蔓延的长发显得她人更纯白,额头弧度饱满。
用不着林权去谢度面前说,谢度本人怕是听到了不少。
就算他那天没听见,苏隽回来了,她那点小心思他很快会知道的更清楚。
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平衡,她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恶劣打算,而谢度懒得拆穿。
他如果拆穿,阮杳记恨他。他不拆穿,近乎轻蔑的态度却也让人羞恼又刺痛,感觉被轻视瞧不起了。
所以原身才会咽下这口气,决定在靠近苏隽后不惜一切手段往上爬,要把苏隽变成自己这边的棋子,背刺谢度要他失势要他狼狈。
要把在谢家被拆穿得到的窘迫和嫉妒都尽数还给他。
阮杳撑着脸咀嚼掉这些敌意,瓷白的脸染上相同情绪的颜色,慢吞吞制定目标。
工作室晚上会有给苏隽谢度接风团建的活动,恰好王乐说她的实习报告办好了,她顺理成章借此出现在苏隽面前。
病房里人生百态多了,靠几个特征去猜那人的性格特点是阮杳无聊时会玩的游戏。
那天她落水苏隽毫不犹豫就跳下来救人,抱着他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劲瘦腰腹和手臂,能感觉到苏隽是个脸冷不耐,但容易心软的人。
他家中有已经接管部分家族产业的哥哥,在国外深造的姐姐,旁人对他的语气态度更像在哄着一个二世祖少爷。
原身仅仅在他身边死缠烂打,毫无原则夸着捧着他,也能在他身边混出点位置来。
那么,阮杳在床单上划出一个圈来,圆钝无害的眼睛里写满准备给苏隽的柔弱依靠、没保留的信任和纯然的赞扬。
她换上落水那天长裙,黑发错落夹着的丝带蝴蝶结与裙摆的白押韵。
没遮掩病才好的羸弱气色,随意剥了颗糖含着就直接出门了。
她没卡在那群人一开始的时候就去,而是在半路装作恰好被喊过来的模样,推开包厢门进去时依旧感到到场面安静了一瞬。
豪华包厢里的灯昏暗,只映出前面几张不太熟悉的脸。
里头阴影中坐着的卫承顺抬起头来,目光冷静先从阮杳眼睫上扫过,又落到她裙摆上。
窄窄腰肢隐在裙摆里,往下两条匀称细白的腿,漂亮纤细。
像个即使刚成形,也天生就知道怎么玩弄人心的精怪。
阮杳认出那是上次借她电话的人,原身之前拿他手机给苏隽发了不下十条短信。
她多看两眼,卫承顺没有表情的转过头去。
旁边几人看见阮杳,私下嘀咕:“这不是上次那个学妹吗,一听到苏哥回来就来了,消息这么快?”
“追这么紧?不上次给苏哥送水的时候就被明确拒绝了么,还来。”
阮杳慢吞吞听着,那张粉白羸弱的脸被灯映得可爱,问:“王乐学长说我的实习证明好了,恰好路过来拿,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被她双圆钝的眼这样望着,没过十秒,那两个人一个耳朵红,一个下意识摆摆手:“没没没,王乐在里面坐着。要不我带你进去找”
“不用,谢谢你。”她顺理成章路过那两个讨厌的、说她坏话的人。
人已经进来了,还怕遇不到苏隽么。
阮杳慢悠悠往里走,只是灯太暗,避让间不知道被谁绊了下,她一个没站稳,猛地栽进个衣冠济济的人怀里。
鼻子不知撞上什么硬邦邦物件,痛得她眼睛湿润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