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家聚会的日子就在眼前了,让梁家实在所有人面前出事的机会可不多。梁家昕神色变来变去,最后勉强笑笑:“都是一个父亲,你这么精明,和梁行知可太不相像了。”
徐柏青唇角拉成一条直线。渐次熄灭的日光中他如同被点上眼睛的纸扎人,无声瘆人盯着梁家昕半晌,盯到梁家昕浑身发毛,他才灰暗发问。
“梁行知是怎么样的?”
阮杳执拗喜欢的,想要的梁行知是什么样的?
徐柏青赶回来时已经很晚,客厅只有阮志明等着。他手中烟头火光零星,见徐柏青回来,把烟掐灭问:“梁家找上来了?”
徐柏青嗯了声:“是梁家昕,我照做了。”
阮志明意料之中的点点头。
梁家昕回国的目的太明显,逼得梁家实急切要做出成绩,吞并已经到了手忙脚乱的地步了。梁家内斗是好事,他现在已经查到梁家被迫搬离港城的那堆烂摊子。
只是时间隔得久了点,到底没有直接去港城查清楚来得方便。
阮志明没给要考试的人增添压力,只是把牛奶递给徐柏青:“你上去的时候,顺便帮伯伯看看她是不是还躲在被子里玩手机,让她早点睡。”
徐柏青颔首接过。
阮杳门没关紧,她总是没什么防备心。徐柏青一推,就听见微弱的,猫似的呼吸声。
她半张脸压在枕头上,永远干净柔软不沾一丝尘埃。手机里裴泽提醒她考试事项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把梁行知不起眼的祝福挤到角落。
徐柏青这样看着,极缓极慢的蹲下来,停在阮杳床边。
最原始的饿意裹挟着厌恶和近乎嫉妒的情绪,令人辨不清楚。
同样是无法控制滑向腐烂的人生,她天真缩在牡蛎壳中不受任何影响,而徐柏青在被侮辱的痛恨和因她而生的病态饿意中挑拣,焦躁找不出憎恨她又妒忌谁能靠近她的相关点。
明明只是为了舔食嚼咬到她,用蛰伏隐忍的名头,用下三滥的手段和皮囊靠近她,等她依靠上自己,日后就推她进深渊里,旁观她的落差和痛苦报复她。
为什么要为她身边有多余聒噪的人在而产生无关情绪?
有“梁行知”在,他能更好更快靠近阮杳,又为什么要抵触这个名字,有想把她带到她瞧不上的昏暗角落,挤占压榨知道她昏天暗地没有一点爬出去力气的冲动?
杯子抵到她唇边,黑暗里徐柏青手指也被倾倒的牛奶浸湿,寡淡漂亮的脸上满是病态的隐忍和狂热。
他手指卡在牛奶和缝隙间。
阮杳,他的牡蛎。她什么时候被拖下水,被溺毙到无法呼吸,过来跟他变得一样一无所有,过来忘掉其他聒噪多余的存在跟他浸泡共享绝望?
她什么时候过来跟他一起下地狱,让他打破壳子,漠然憎恨咬到最里面起伏的,最柔软的肉?
她身边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他的时候吗?
第17章 提心吊胆
阮杳醒来时唇珠黏黏的,有点泛肿。
她没太在意,看见床头的半杯牛奶,知道阮志明还是关心她的,暂时和他暂停冷战。
接踵而来的考试也让人没空去做更多的事,两天考完后一贯没压力的阮杳都回来昏睡整天,徐柏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见人影。
之前约好的和裴泽一起去梁家,阮杳还有点没睡醒,出发前人恹恹的,趴在楼梯扶手上意外看见阮志明和徐柏青在说些什么。
正值傍晚,大片落日涂抹在两人中间,一沓文件横在徐柏青面前,阮志明告诉他:“这是你母亲和蔡姨的资料。”
徐柏青接过那沓文件,没着急打开。
梁家已经知道徐柏青的存在,梁家昕以接风洗尘为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