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你要找这个可以直说。”

照片上蔡姨和一个女人在微笑,背后雾蒙蒙看不清脸的男人,分明正是梁家实。

梁家昕瞳孔缩了下。梁家实做事太谨慎,如果不是他当年在港城目睹过梁家实车里下来过别的女人,最近又听到某些梁家实多婚的传闻,他根本想不到梁家还有个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

只有拿到这样实质性的证据和徐柏青这个活人,才能利用遗嘱把董事会撬开条缝,让陈梁两家离心。

到时老爷子选择把家业交给梁家实一人的叮嘱自然也没那么坚不可摧,他就有和梁家实重新竞争的机会。

梁家昕伸手去抓,徐柏青却钓着照片慢悠悠在对面坐下。身体往后靠,阴影里浓黑眼瞳如烟头烫出的洞,睇他:

“不过在梁先生试图掌控回你的人生前,和人寻合作就该把诚意表露得透明,你觉得呢?”

梁家昕压下心中的讶异,挤出字句问他:“怎么,阮家知道他领回去的人背后要跟我谈合作吗?”

徐柏青眉眼松散,看起来是个很适合做伪善政治家的人,笑不达眼,怒不显面,薄白皮肉下的算计也显得干净:“梁先生如果好奇。”

“之后失败了的话可以选择投奔阮家,问个清楚。”

梁家昕脸冷下来:“年轻人的口气有点大了。难不成没有你的点头,我还办不成事?”

阮杳总是伶牙俐齿,有句话说得不错,妄想依靠微渺的血缘占据位置是远远不够的。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能在人手边当个替身当条狗也是不够的,只在阮杳身边当替身也不够的。

他需要更多。

“要用遗嘱做敲门砖,总需要在律师面前拿出足够的证据口径。”徐柏青平静看着黄昏隐没,头顶白炽灯一丝一丝的闪,“况且成功后,我手中也该有梁氏的一部分权。”

“让我站到哪条船上做助力,还是送到梁家实身边,梁先生该想清楚。 ”

话里无非是敲打梁家昕,徐柏青是无法用亲情约束的变数,他不是梁家昕满打满算好利用拿捏,用点钱和同情就能打发的工具,而是应权通变的毒蛇。

和这样的人谈判,就算是达成了合作也该提心吊胆他哪日反咬一口。阮家放他出来的时候,想过他还有胆子另起一头谈合作之下的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