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杳脑袋钝钝,背后还有个怪模怪样盯着她的林权,不论如何都只能装作不知道那些话的样子。

只有稠密眼睫眨眨,面上只剩乖顺无害的神情。

她轻轻喊了声哥,亳不知两片唇被她舔得潋滟,令谢度感到奇怪的气息就从那圆钝唇珠下溢出来。

谢度对这个自封的谢家妹妹一向没什么反应,何况刚听到林权剖析了她的“大计”,串联始末对上了她是今天给苏隽打电话的女孩。

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他薄长眼角垂着,该同以往没什么波澜。脊背却传来某种狩猎直觉的酥麻,心脏兴奋跳动在耳边,一下一下。

谢度眼珠转动,落在阮杳肩头。

林权愈发警惕。他知道现在应该走了,免得谢度追究。

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到阮杳脸上。看她湿润唇珠压得像浸出汁水,对谢度露出点笑,那种从未被他见过的表情。

林权牙根有种恨得发痒的错觉。

凭什么。

趋炎附势。

心中再如何咬牙切齿记恨阮杳,这会也只能指甲掐到肉里,狐狸眼阴冷垂回暗处,就这样离开。

雨下大了点,谢度薄而长的眼皮褶皱叠进深邃轮廓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有的人就是有这般锋锐慑人的本事,哪怕他一动未动。

阮杳记得从前那位谢叔叔揉过她脑袋,说以后尽管把谢度当哥哥,有事就找他。

大抵因为谢叔叔那句话在,谢度才容忍着她那么一点小伎俩。

阮杳眨眼,打算懂事寒暄两句谢叔叔怎么样再走,耳边猝不及防落下低低声线:“他说得是真的?”

哪句?攀附谢家还是攀附苏隽,还是更早,在谢家门前算计喊他哥哥的时候?

空中温度仿佛抽空一瞬,目光如有实质擦去她唇瓣上的湿意。她越屏住呼吸,那股似有若无猎物般的气息就越重。

沾着病气的脸小巧,线条圆钝的眼更是迷蒙着,像是陷到人掌心困得逃不出去的可怜,她温温吐出的那点气像一团云。

所以是点什么味?

谢度眼睛眯起,指头为撬开她唇,搅出那劣质糖果的念头而兴奋探出。

阮杳亳不知面前衣冠楚楚的人在想些什么,低头看向他裎亮皮鞋,只觉得被听到就算了,再把林权说过的话解释清楚,她会更难堪。

她抬头,眼尾巧妙的一点痣在谢度眼皮底下藏起来,纤长睫毛弯得恰到好处:“什么话?”

雨珠顺着滴到她宽松外套上,温温一口气从她艳红唇角吐出,谢度听到糖果化开在牙尖的声音。

她说:“我和他不是很熟,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找上我。”

她也许不大知道叫哥和哥哥之间微妙的差别,只依赖仰望着谢度,唇珠浓艳:“多亏哥哥帮忙。谢谢哥哥。”

全是敷衍他的话。

耳廓不知被哪个词刺激得发出噪点,谢度嗯了嗯。

漠然不动的轮廓下,视线如火舌般贴着她洇开点深色的外套上擦过。

行了。她身上有点什么异常都无所谓,要做什么也与他无关。

“送你回去。既然坠湖落水,多休息。”

阮杳神色空白下,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度晓得她落水这件事。

谢度见她这副反应,那张深邃无波的脸总算低下来,眼睑微妙屈起些。

她这个反应他这张脸应该不至于丢到人群里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面前眼睫挂着水珠依赖靠近他,瞧着薄白如蝉翼般脆弱的“妹妹”,其实压根就没发现被救上来时,他就站在苏隽后头?

或许不是林权喊了句谢度哥,她能连这声“谢谢哥哥”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