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嗡鸣一片，林权嘴巴张了张，心头那股勃发涌出的恶意出口被只手轻巧捏住。

她无所谓的把玩，任由他剩下的情绪堵住，气球般徒劳在她手下胀大，胀得发疼。

“我虚荣又怎么了。”阮杳上下扫了林权一眼，圆钝眼尾撩起时令人心头莫名的痒，他甚至好像能嗅到从她舌尖推出来的，温温甜味的呼吸。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指手画脚的，难道你纯净无瑕，干净高尚了？”

她眼睛弯起些，终于流露出点别的不一样的表情，像是那柔和细雨般从人眼前水淋淋晃过，嘴里的话却更刺人：“真虚荣就不会跟你这种人待在一起。”

她抿唇，像托腮翘着腿，纯然真诚朝林权最刺痛的伤口上踩：“真浪费我的时间。”

林权脑子里的根弦好像一刹那绷紧，甚至来不及反驳自己被骂的话，只猛地要去抓阮杳：“你什么意思，你要换一个人？

你真打算去攀苏隽？还想着故技重施，

你知不知道当年外面都是怎么说谢家多出个妹妹的”

话还没落地，阮杳往后躲他时后脑勺不轻不重磕在什么上。

林权那双忌惮停住的狐狸眼，他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手生生遏制。

阮杳看向来人。

夜幕在巷尾落下大片浓黑，零星灯色隔在其中如朗姆酒的冰块，入目依旧是对方指骨宽大的手。

指根挡在阮杳头前，机械指针贴着阮杳眼睛转动。他站在明暗交界处，手冷淡扶着没让阮杳靠到他身上。

看不清脸，再往上只有线条深刻的喉结，他肩宽高大，吝啬看她。

有种令人呼吸不过来的压迫感。

阮杳后退步。

手也好喉结也好，似乎每根线条都深刻昂贵。

人肩头将衬衣衬得挺拔分明，矜贵站在那，雨幕细密他身上一尘不染，不知刚从什么名利场中退下来，听没听到什么话。

总之漠然垂着眼皮，扫过阮杳一眼。

林权在身后迟疑了一秒，喊人：“谢度哥？”

第4章 视线如火舌贴过

糖块在齿间融化，黏糊糊裹着舌尖，她在人眼皮底下搅动吞咽下。

面前人禁欲的脸同梦中身形缓缓重叠，慢半拍提醒她这就是她那个刻意讨好的谢家长子。

也姓谢....

林权偏偏多问了句：“你和苏隽哥一块回来了？”

阮杳感觉到有目光混着雨点落到她脸上。这人似乎把衣冠济楚展现得淋漓尽致，浓重含欲色的眼压抑在难以琢磨壳子下，竟让人直觉想缩起来点，以减少同这目光的接触面。

阮杳甜味卡在喉咙里。所以面前这人，就是她为留下刻意讨好的哥哥，她现在攀附目标的好友

她甚至上午才刚刻意挑衅过人，在电话那头挑拨苏隽问他行不行。

思绪顿时串联，难怪剧情里她那么针对谢度，因为以前拉拢过失败了，还狼狈退出谢家，她记恨谢度。

现在，不仅是以前借住的事了。

和林权拉扯不清，当着人面说要攀附苏隽爱慕虚荣，被拆穿当年讨好谢家现在换了个目标，所有全都被谢度听见了。

阮杳钝钝舔唇，脸上表情更空。

身形融在浓黑里的人没什么反应，鼻尖向下的动作更勾勒得他神态捉摸不透。

“嗯。”谢度随意回。

他谈完合同回来连轴转处理了两个人，脸上没什么疲色，反倒有种未尽兴的意兴阑珊。

此刻单手插着兜，另只扶过阮杳的手在胸前掸了掸，嗅到某种廉价糖果味。

那狭长眼眸抬一下，里头流露尚未浓重的欲色。

没回答林权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