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南迎亲队伍铺满喜庆的红,锣鼓喧天人头攒动的吆喝着这门亲事的热闹。纪府牌匾上坠着红布绣花,喜气洋洋下府中奴仆却都吊着口气般,不知道都在紧张些什么。

宾客间私下议论,说起纪家百年辉煌后,又不免说起纪家仓促成婚的奇怪之处。

“新娘过门,你看纪家出手多阔绰,办得这般热闹。只是这府里的下人一个个怎么不如何喜庆的样子?”

“我听说这桩婚事是因为纪家大公子领命赴往西北恐有意外,纪家临时求得冲喜八字保纪公子平安,才有的这桩婚事,这能怎么喜庆。”

旁人摇摇头,唏嘘:“西北刀剑不长眼的地方,谁知道嫁过来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也就阮家胆子大敢送女儿,要换做我我定是不愿的。”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愿?你不知道阮家女儿很早前就放话说心悦纪公子,钟情他钟情得不得了么?”

“你说的喜欢纪公子的是那个小女儿吧,纪家要娶的不是大女儿吗?”

这话越说越不对了,宾客面面相觑也搞不明白,继续在热闹中看前面婚事推进。

新娘落轿,要牵出来跨门槛行礼,内院里高堂上的纪氏夫妻紧张端起茶盏,派人快去看看纪霄到前面来了没有。前日陛下召见纪临明,隔日他就领命快马加鞭出城去了,今日成婚便只有纪霄代为行礼。

反正以冲喜为重,其余的不用讲究那么多,若日后纪临明回来了不满意,届时再娶个新的也无妨。

纪霄很快被带上来。他一身暗红长袍站在喜婆身后,个子高挑瘦长,垂敛着眼不见喜怒,神魂隔离在喧闹之外的冷淡。

喜婆接送红绸的机会,靠近了压低声音叮嘱:“二少爷,您一会可千万记住老夫人的叮嘱。”

“阮家小姐的八字能旺你兄长,保你兄长平安。现在你兄长临危受命前往西北,成婚之事只有你先为代劳,那些祈福步骤一步都不能少,否则仪式就没有那样好的效果了,纪老爷很是看重此事。”

纪霄眼皮都没抬一下,动也没动侧脸薄凉。旁边小厮挤上来应喜婆的话,连连说您放心,他们这些守在旁边的人都会照看好细节的。

纪老爷看重这些风水细节的事,整个纪家都知道。自从那位风水算命先生算出纪家的活眼系在纪临明身上,纪老爷子便将纪临明看得再重不过,颇有种整个纪家大院他只认纪临明这个孙子的派头。

各高门内院推行八字请人算好日子的不在少数,无非是求个风水盼头,像纪老爷子这般将风水先生的话奉若珍宝,生怕纪临明遇事折损纪家前路的行头倒是少见。

纪临明不差才学和本事,更能以足智多谋的名头得圣上青睐,从前能以保纪临明八字为由从族中把纪霄挑出,强行过继到纪二伯膝下,现如今为护纪临明安危,在外挑个八字相当的姑娘求娶进门纪家也能照做。

甚至只怕纪临明本人,都丝毫不知纪家给他娶了个八字合适的夫人。

许是知道这种名头听起来不光彩,纪夫人私下再三勒令过下人不许多嘴声张此事,只是这婚成得急又仓促,难免引得人议论。

与其求神拜佛以绵延虚无的世家派头,不如将族中借权势压人一等的派头都收拾干净。纪家如今犹如已被蛀空的百年大树,往后是塌或是再度撑起百年繁荣,纪霄都毫不关心。

吉时已到,唱词尖锐响彻在耳边请新妇落脚。无数双世人的眼跟随看向那座停下的喜轿,小厮恭敬弯腰请纪霄上前,伸手接过那条写着他兄长八字的、代表成婚的那根喜绸。

纪霄没动,冷然侧眸看向那喜轿里同样还没动作的未来嫂嫂,那位阮家阮莹小姐。

第2章 独守空房

“阮姑娘,阮姑娘你快下来。”

喜婆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