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封里的压祟钱和平安符我也看见了,从前都是母亲给我准备的,今年能收到它们,我喜欢又珍重。”阮杳说着把平安符拿出来,确实还沾着体温,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你想来问我?”崔时聿指头随意挑起她发,看海棠枝扫过她头顶,轻描淡写送来一击,“我还以为你要去问季子白。”

轻飘飘句话敲中人脊骨,阮杳被敲得后背僵硬,下意识看向他手里捏的“罪证”。

崔时聿手掌宽大,信被随意捏得就像片树叶。他当然不会拆开她的东西,但她忘了他手中沾过多少犯人的血,以懒散姿态挑明算计和人心再容易不过,寻到她同季子白搭话的理由不过是探囊取物。

他人就在面前算总账似的堵着,她若承认给季子白写信就多了几分搭话的嫌隙,若不承认她刺客就是在崔时聿面前故意讨好了,怎么说都要落得个心性狡猾的嫌隙。

阮杳艰涩组织语言,灵巧借来白日季姑娘的话,只把眼睫低垂得失落:“表哥说笑了。我在京城并无熟人,除却舅母愿意留我段日子,又会有谁会真心为我所想,愿意哄孩子般哄我一次?”

“忐忑去问季公子,不过也是惶恐人情太重,不知该怎么还罢了。”

听了她的话崔时聿也没动,手中还绕着她长发,这般没有波澜的样子更让人琢磨不清来意,阮杳被堵得只想逃。

“我看表哥手里握着的,好像是我给季公子的信。”

“如果斗篷是表哥所赠,那我也可以不用打扰季公子了,我正惶恐不知该如何谢季公子的好意。”

直觉让她将自己尽力缩起,不要面对崔时聿眼神。她垂头,露出小片薄白后颈。几缕弯曲发丝延在雪白之上,弧度异常瑰丽。

句句说得有她的道理,崔时聿八风不动,目光散漫扫过想她这些成套招数是人人皆用,还是一环扣一环,要前面无动于衷才能勾着她再花些成本新手段?

不然他今日放任,她就要穿着他送的斗篷分神挨个找崔泽言送窗花,找季子白讨论学识,然后拿梨膏糖平等得打发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

多精妙的盘算,崔时聿得把东西放下空出手来给她鼓掌。

火气越盛,崔时聿表情越懒散,往前一步,问:“那这海棠枝是?”

他垂首,捏着那海棠枝在阮杳眼前晃。

“不过是看二表哥读书勤学受阻,不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好意送去个兆头。我是不是做错了?”

崔时聿避而不答,再往前一步:“也是,你见面就对他心生亲近之意,敬佩才学惊人之人,有此好心也实属正常。”

他还不如不笑,笑得阮杳发怵,感觉所有把柄全被崔时聿一人搜罗齐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讲:“表哥谬赞了。”

“今日听闻卫小侯爷在梅园中遇到知己,正四处寻来人身份。我见你今日繁忙得不行,可有头绪?”

第21章 “那你来关心我”

“不曾听闻过此事,不过今日崔姐姐要我在亭中坐着等她,确实见到了一少年。后来我去寻人,镇国公夫人给了我这钗子,我不知晓轻重,还想去找舅母问问该如何回礼的。”

崔时聿扯扯嘴角:“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误会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季子白说,我可以代劳。至于这海棠枝,丫鬟认错人送到我院里来,可要我帮你送到崔泽言手里,好好鼓励他?”

“也不必了,本只是个心意,相信二表哥没有助力也能顿悟。”

崔时聿哂了下,翻手把那海棠枝放下,几乎将阮杳逼到背抵到墙柱了:“我还以为你要舍不得。”

她哪敢舍不得。这一句句一步步的,阮杳时节节败退再没后退余地,她现在总算能明白路上听闲谈时,那些人提起年少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