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看雪,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崔时聿院中的那只猫。

她这几天头晕得很,喝药吃梨膏糖也不见效。只是这种时候称病怕被人说不好,她又不真的是崔家的人,所以只是自己忍着。

玉珠扶着阮杳,小声问:“外面都传,不就能帮着小姐挑崔大公子了?”

阮杳想起崔夫人看见镯子时的神色,摇摇头,只怕崔夫人并不想听这话。

果不其然,除夕夜前崔夫人将阮杳唤到跟前,先将裁好的新衣和崭新头面送到阮杳面前,笑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天上上下下多亏有你搭把手,陪我说上几句话。”

“从前隔得远想同人走动都不便,哪想过世事无常不说那些了,快把这些都收下,姑娘家正是爱美的年纪。”

阮杳抬眼示意玉珠,又陪崔夫人说了会话,听得她话锋一转:“你那父亲实在不靠谱,舅母总担忧你回去还得受他蹉跎。

京中旁的不说,好儿郎却有很多,不知你有没有心多留京城段时间。”

“我瞧你在府中都好,和同时聿泽言的关系也不错,”崔夫人目光渐重,京城里可连公主都有意崔时聿,她断然不可能让阮杳横插一脚,“前些天舅母还听时聿院里的人说你去给时聿送了梨膏糖。”

这是在拐弯抹角打探阮杳了。好在阮杳送糖时本就没遮掩什么:“那日院里熬好糖后给各处都送去了,回来时恰好路过表哥院子,便顺手也送了份进去。”

她很识大体笑笑:“不过想来崔表哥应当不怎么喜欢这种女儿家的甜口小物,我心意却是要尽到的。”

崔夫人很满意阮杳知进退这一点,拍拍她手:“他常年在刑部,确实对那些不感兴趣,你不用管他。你的大事舅母总放在心上,你若肯放心,舅母定当替你挑合适贴心的郎君,断不让你吃苦。”

这是一点把崔时聿与她搭在一块的打算都没有了。不过阮杳也可以理解,毕竟崔夫人觉得崔家还能再往上走,而她母亲走后家中比不得从前了,扬州家底同京城仕途坦荡的崔时聿总算不上门当户对。

阮杳状若羞涩笑笑,恰好崔时聿撩帘进来,扫来一眼。

高挑修长身形跟着走进,裘袍承着风撑开些,紧勾出腰身的宽带銙上别着一把短刃,沉压压仿若一阵锋利有型的风。

只是稍长的额发垂在眉眼前,显得眸子愈发浓黑,望向人时没有温度般的深冷。

她和崔时聿上次后便没见过了,今日再去看,崔时聿还是那般冷色,不欲同她多接触的样子。一双眼沉沉压过来,尖刀似的挑开人伪装近乎刻薄贴到面前来,看得人脊背发凉心生怯意。

简直像看穿她所图所言似的,阮杳知晓崔夫人不想两人多碰面,起身在长辈面前装得乖顺,唤了句表哥就要退下。

袖袍同崔时聿那只手擦碰而过时,似乎对方宽长手指不受控贴来瞬,且她鼻尖嗅到丝梨膏糖的气息。

阮杳如有所感回头,崔时聿已垂下古怪目光,从容同崔夫人议事了。

第14章 在他桌上睡着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