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殊荣,只是眉宇间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拘谨。
右侧的榜眼是个中年男子,两鬓已有些斑白,却满面红光,不时拱手向路边百姓致意。
而左侧的探花郎,正是范鸿青绿色的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手里的折扇轻摇,嘴角噙着浅笑,比状元更添几分世家子弟的温润,引得临街楼上的闺秀们频频往下抛花枝,红绸绿缎落了他一身。
“大哥要被捉婿了!”玉茉急得直跺脚。按旧例,新科进士尤其是年轻俊朗的探花,常被权贵之家当场捉婿,拉去相看女儿。她话音刚落,就见几个穿锦缎的婆子挤开人群,手里攥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红帖,直往范鸿马前冲。
“快!”玉荣立刻对身后的小厮喊,“护着探花郎!就说他早已定下婚约,是镇国公府的亲眷!”这是她急中生智编的话,镇国公是秦昭的祖父,名头够响亮。
小厮们立刻围上去,一边挡开婆子,一边高声回话。范鸿在马上听见妹妹的声音,朝她们的方向看了眼,配合着拱手笑道:“家有婚约在身,不敢劳各位费心。”
玉菱看着哥哥被簇拥的样子,忍不住轻声道:“还好大哥稳重。”玉茉则数着抛到马前的花枝:“都快堆成花山了,大哥回来得编个花篮才装得下。”
正说着,那平民状元的马经过她们面前,他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朝玉荣姐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玉荣的红衣上,微微颔首,眼神里没有惊艳,反倒带着几分探究。
游街的队伍渐渐走远,玉荣望着范鸿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哥哥们寒窗苦读多年,今日总算扬眉吐气。玉菱拉着她往回走:“该回家准备接风宴了。”
三个姑娘踩着满地红绸碎屑往回走,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她们的红衣上,像落了满地金粉。玉茉忽然说:“等大哥二哥入了仕途,咱们家是不是就能帮更多百姓了?”
玉菱点头,“那当然了,咱们范府世代忠君。”
范府的青石板路上,早被小厮洒了清水,沈兰芝站在正厅门口,看着丫鬟们挂起红灯笼,对身后的白姨娘和柳姨娘道:“菜不用太铺张,都是自家人,做些孩子们爱吃的就行。”
白姨娘手里捧着刚烫好的茶盏,轻声应道:“已让厨房炖了鸿儿爱吃的鲈鱼羹,菱儿和茉儿说,要亲手给两位哥哥做枣泥糕当点心。”她性子温婉,说话时总带着浅浅笑意,手里的帕子叠得整整齐齐。
柳姨娘正指挥小厮搬圆桌,闻言笑道:“还是白妹妹细心。我让灶上多烧个红烧肘子,霍将军爱吃这个,泊儿也从小就爱啃肘子皮。”她说着往院外望了望,“这爷俩也该到了,玉芍怀着孕,可别在路上耽搁。”
话音刚落,就听霍将军的大嗓门传来:“岳父岳母,我们回来了!”众人迎出去,见霍将军小心翼翼扶着玉芍,手里还提着个食盒,“这是营里厨子做的酱牛肉,说给大哥二哥下酒。”玉芍笑着嗔他:“就知道吃,快见过娘和姨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