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洞房后,按习俗要“闹洞房”。萧远山带着一群年轻公子涌进来,非要沈砚和玉苒共咬一块糖。沈砚护着玉苒,笑着道:“糖给你们,放过新人如何?”

“那可不行!”萧远山朝玉荣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刻跑过来,踮脚把糖递到玉苒嘴边,“大姐,快咬!”

玉苒被闹得脸红心跳,刚咬了一小口,糖就被沈砚含了过去。众人顿时起哄,笑声震得房梁都在颤。

待宾客散去,沈砚才掀开玉苒的盖头。烛光下,她的脸颊红得像苹果,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沈砚拿起桌上的“合卺酒”,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夫妻了。”

玉苒接过酒杯,指尖微颤。两盏酒杯轻轻一碰,酒水入喉,带着淡淡的甜。她想起沈兰芝教她的话:“夫妻相处,贵在坦诚,也贵在分寸。”便抬起头,认真道:“往后王府的中馈,我会用心打理,不辜负王爷和王妃的信任。”

沈砚笑着摇头:“打理中馈是其次,我更想……和你聊聊江南的桃花,聊聊山塘街的月夜。”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龙凤呈祥的被褥上,像铺了层银霜。玉苒望着他温和的眼,忽然觉得,这桩始于寒山寺桃花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有柴米油盐的琐碎,更有琴瑟和鸣的温暖,像这长夜里的烛火,稳稳地亮着,照亮了一生的路。

第23章 回门

三日后回门,范府的正厅早早摆好了茶点。玉苒穿着一身藕荷色绣玉兰花的褙子,头上只簪了支赤金点翠的步摇,比出嫁时少了几分隆重,多了几分温润。她先给老夫人和老太爷磕了头,声音清脆:“孙女给祖父祖母请安,愿祖父祖母福寿安康。”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摸了又摸,眼圈发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王府吃得惯吗?睡得安稳吗?”

“都好,婆母待我亲厚,府里的厨子也会做江南菜。”玉苒笑着回话,从青禾手里接过个锦盒,“这是孙女婿给祖父寻的洮河绿石砚,说是能磨出最细的墨。”

老太爷打开盒子,见那砚台石质温润,隐隐有水波纹,顿时眉开眼笑:“这孩子有心了。”

正说着,范光和沈砚从外面进来。按规矩,回门日男眷要陪岳家说话,范光便拉着沈砚往书房去:“走,让你看看我新得的那幅《寒江独钓图》。”沈砚拱手应着,临走时看了玉苒一眼,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两人虽没说话,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默契得很。

男人们一走,正厅里就成了女眷的天地。老夫人让玉苒坐在身边,细细问起王府的日常:“每日卯时起身给王妃请安?中馈的事上手了吗?”

“回祖母,”玉苒答得条理分明,“卯时请安后,会陪婆母用早膳,然后去库房核账。王府的中馈由两位嬷嬷辅佐,我学着记流水,遇着拿不准的,婆母总说‘你定了就好’,倒没什么难的。”

沈兰芝听着,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哪有什么“没什么难的”,不过是女儿把难处藏了。她放下茶盏,笑着岔开话:“前几日给你绣的抹额,戴着合衬吗?”

“正戴着呢。”玉苒解开领口的盘扣,露出里面月白色的抹额,上面绣着细密的缠枝莲,“婆母还问是谁的手艺,我说了是母亲绣的,她夸您针脚细。”

白姨娘在一旁笑着搭话:“大姑娘如今是世子妃了,说话行事都带着王府的体面,瞧着比从前更稳重了。”这话里虽有几分客套,却比往日真诚了些。

玉芍坐在下首,手里捏着玉苒送的新琵琶弦,小声道:“大姐,你在王府……有人敢给你气受吗?”上次侯府宴上的难堪,让她忽然懂了嫡姐从前的不易。

玉苒看向她,温和一笑:“刚去时,有个老嬷嬷总说‘我们王府的规矩,比范府严’,我没跟她争,只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