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事早着呢。这签说你心纯如稚雀,将来的缘分也会像春日晴空,来得明明白白,不用愁。”玉荣似懂非懂,把签子卷成小筒,塞进了听雪的荷包里。

沈兰芝看着女儿们手里的签,对老夫人笑道:“都是好兆头,可见师太说得准。”老夫人捻着佛珠点头:“签是辅,心是主,姑娘们守好自己的性子,比什么都强。”

玉荣攥着刚抽的“稚雀待飞”签,像只小雀似的扑到老夫人膝前,辫子上的绒球蹭着老夫人的膝头:“祖母,听闻后院放生池的锦鲤通人性,孙女儿想去瞧瞧,就看一小会儿!”

老夫人被她晃得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什么时候能像你大姐那般沉稳?去吧,让听雪跟着,不许踩湿了鞋袜。”

“谢祖母!”玉荣脆生生应着,转身就拽住玉菱的袖子,“菱姐姐陪我去!茉姐姐也去!”玉菱性子温吞,被她拽得踉跄了两步,笑着点头;玉茉本就爱热闹,立刻提着裙摆跟上,三个身影转眼就消失在回廊拐角,只留下听雪在后头追着喊:“三个姑娘慢些!等等我!”

玉苒望着妹妹们的背影,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去后院看看那株百年桃树,听说开得正盛。”老夫人正和慧能师太探讨《金刚经》里的“应无所住”,挥挥手让她去了,沈兰芝叮嘱道:“让青黛跟着,别独自走远。”

玉苒刚走出偏殿,就见玉芍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悄悄落后了几步,待众人视线都落在老夫人身上,她才提着裙摆,不紧不慢地跟往后院,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玉苒素来规矩,偏生今日要独自去后院,倒要瞧瞧她想做什么。

前殿里,沈兰芝亲手给老夫人续上茶,听着师太讲解“诸法空相”,偶尔插言两句,目光平和。她身边的大丫鬟青禾捧着个锦盒,里面是给师太预备的素色袈裟,针脚细密,是沈兰芝亲手绣的。

后院的桃花果然开得泼泼洒洒,百年老树枝桠横斜,粉白的花压得枝头低低的,风一吹就簌簌落下,沾了玉苒满身。她站在花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刚触到那柔软的质地,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响原是青黛远远站在月亮门旁,见她驻足,便停下脚步守着,不敢打扰。

而假山后的玉芍,看着玉苒独自站在花下的身影,心里的疑窦渐渐消了原是真来看桃花的。她正想转身离开,却见回廊那头走来个青衫男子,手里捧着本诗集,看着像是来上香的香客,便又缩回了假山后倒要看看,这后院还能撞见什么。

放生池边,玉荣正趴在栏杆上,指着水里的红锦鲤喊:“菱姐姐你看!那条最大的!我扔饼子它就来抢!”玉菱笑着给她递过油纸包,玉茉则蹲在池边,小心翼翼地把飘落的桃花瓣捡起来,放进随身携带的锦囊里:“这花瓣能做香包呢。”听雪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帕子,随时准备给三位姑娘擦手,眼里满是笑意。

后院的桃花落得像雪,玉苒正抬手拂去肩头的花瓣,忽听头顶传来轻响一枝细桠被风压得弯下来,眼看要扫到她发间。

“小心。”一只手稳稳扶住了枝桠,青衫男子站在树下,手里捧着本磨了边角的诗集,“在下沈砚,陪母亲来上香,惊扰姑娘了。”他穿着半旧的青布长衫,领口浆得笔挺,却不见丝毫华贵饰物,倒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