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春侧头一瞥,也见那鲜红的花朵,感叹说:“这大冬天的,竟有?玫瑰,怪哉。”
“唐礼心?细,知道我夫人?爱看花,特意在府上挑了一间屋舍饲花,”唐煦遥今日心?情不错,看着廖无春还算顺眼,言语之间也比往日柔和?,“每日都挑些?漂亮的拿来搁在瓶子里头,想尽了法子让他顺心?些?,病人?不好心?情阴郁的。”
唐煦遥索性连江翎瑜的官名都不提了,直呼夫人?,就是像狗一样把心?仪的宝贝叼在嘴里,到处找人?炫耀,那妻奴模样,实在不像个将军了。
廖无春:“.......”
“柱国大人?真是好福气,”廖无春硬着头皮夸,“有?将军这样的夫君,真是好。”
“无春,你且与我说说案子吧,”唐煦遥边说着,觉察到美人?柔软的身子在怀里动了动,忙搂着他,怕抱不稳摔着了,还仔细些?的为他盖上被子,“栎皇叔薨了?”
“是的,”廖无春答话,“死状很?惨,我早听说柱国大人?心?脏也不好,真怕他吓着了。”
“他不怕,”唐煦遥倒像听到笑话了,“他小时候在午门看凌迟,还曾捡过囚犯身上的一片肉给我看,小孩儿胆子怪大的。”
廖无春:“?”
原来捡肉片的小孩是江翎瑜啊,廖无春年岁比唐煦遥还大,早早就受阉刑了,那时候还是个在东厂打杂的小宦官,那日可是他把小江翎瑜带离刑场的,最后先帝过数时,原本定的规矩是把人?片成三千片肉,最后少了一片肉,还是廖无春从御膳房偷了片差不多的猪肉,切好送去,以假乱真,救了刽子手的命。
那片肉竟然是江翎瑜捡走的,人?间真小,这件事的每一个关键节点,涉及的每一个人?,都是廖无春熟识的。
廖无春还以为唐煦遥真是愿意宽心待自己,可这渊源一说,唐煦遥就掉了脸,屋里气氛都变了,把怀里的江翎瑜都搂紧了些?,是在吃他抱过小江翎瑜的醋。
唐煦遥真是不曾想,小宝贝让自己这么精心?呵护,还是让外人?抱过。
廖无春觉察到事情不对?,忙将话锋调开,说起?案情来:“柱国将军,这次的案子,其实凶手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只须她认罪伏法就是。”
唐煦遥皱眉:“谁?”
“栎郡王府上的三夫人?,死去王儿的生母,”廖无春说,“案情之所以这么明朗,是因为死者除了栎郡王,还有?与他云雨的四夫人?,如此一来,情杀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动机是什么呢,要说争宠,人?都死了怎么争,”唐煦遥没?太?明白,“我是觉得,正妻位份高,出身好,栎郡王不敢随意欺辱,既然妾纳来,依着栎皇叔喜新厌旧的性子,就是寻欢作乐用的,云雨.......又?怎么了?”
“云雨是没?事,”廖无春也不恼,慢慢悠悠解释,“这日子不对?啊,孩子的头七还没?到呢,栎郡王就急着跟四夫人?要孩子了,这不是明摆着不拿幼子当?回事么?三夫人?的来历,我想将军是知道的,她从紫禁城来,本就渴望着享福的,希望跟栎郡王有?情人?终成眷属,犯世人?之大不韪,然而到了王府也是妾,待遇地位与皇宫相差甚远,还没?了儿子,人?一万念俱灰,动机不难想,可做出什么事来,才?是最难琢磨的。”
“这么说,”唐煦遥问,“从一开始,栎皇叔就骗了她?”
“嗯。”
廖无春说:“正是如此。”
正在唐煦遥思考此事之际,廖无春又?说出一个鲜有?人?知的内情:“她改嫁时,肚子里怀着的骨血也不是皇帝的。”
唐煦遥瞪眼:“啊?”
江翎瑜不知何时苏醒了,弱声追问:“那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