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番话说得确实在理。

傅棠梨敛了眉眼,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而后无话。

马车到了城门,有人持监门卫大将军的令牌叫开了城门,一路通行,入得长安城内,已宵禁,遇有金吾卫巡查,见是淮王的人马护送安王妃出行,不敢多问,皆避让。

如此?,到了傅府,傅棠梨下车。

傅方绪听得下人通报,急急亲自?出了大门相迎:“孙女不知礼仪,深夜求归,累及王妃相送,大不该,是老夫教导无方,惭愧、惭愧。”

安王妃此?时又显得温和起来,她坐在车上,仪态雍容,颔首笑道:“傅大人无需多虑,你家二娘颇讨人喜欢,我本待留她多住两天,陪我谈经论道,只?是她生病了想家,也是人之常情,赶紧让她回去养病,多歇几天,待日后闲暇时再聚不迟。”

傅方绪连连谦虚,和安王妃又客套了两句,只?因?时辰不对,也不便留客,少顷,安王妃便走了。

那?边黛螺已经飞奔了出来,和胭脂一起扶住了傅棠梨,一脸担忧:“娘子,听说您在安王府上生病了,这会儿怎么样?走慢些儿。”

傅方绪还待和傅棠梨多说两句:“安王妃素来清高,轻易不与人往来,难得愿与你交好,算是你的机缘,你随祖父到书房来,祖父还有些话要问你。”

傅棠梨靠在黛螺的肩膀上,踉跄了一下,虚弱地道:“祖父,我生病还未大好,恐怕会将病气过给祖父,容我稍后再向祖父细禀。”

傅方绪这才作罢:“也是,祖父差点疏忽了,你先回去养着,过几日再说。”

遂唤了仆妇,和黛螺胭脂二人,一起将傅棠梨扶下去了。

待回到房中,傅棠梨躺倒在自?己床上,屏退了仆妇,闻着房中熟悉的熏香味道,方觉得身心松懈下来,情不自?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黛螺还在埋怨胭脂:“偏你懒怠,没?有用?心照顾娘子,这么两天工夫,就让娘子生了病,该打。”

胭脂没?去理会黛螺,她紧张地到外面?瞧了瞧,挥手让廊下的仆妇走远些,又把门关?上了,然后才凑到床边,小小声地问傅棠梨:“娘子,方才我看到玄衍道长送您回来,还看到他和安王妃说话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傅棠梨用?手捂着脸,有气无力?地道:“那?是淮王殿下。”

真是一道惊雷。

胭脂和黛螺齐齐目瞪口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傅棠梨勉强爬起身来,坐好,先问胭脂:“你这两天身在何处?他们可有为难你?”

胭脂收敛心神?,摇了摇头:“还好,那?群人将我送到一处宅院看管起来,一应饮食用?度都是好的,只?不能?随意走动,就今儿晚上突然把我带到渭水江岸,才见到娘子。”

她说着,又从袖袋里掏出几包药:“哦,对了,还有这个,他们嘱咐过,说这是娘子的药,每日一贴,还需服用?三日,娘子,这药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