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阁宽敞,四方垂帘,空空荡荡,无?处可避。

赵元嘉的脚步已经近了。

而就?在此时,赵上钧朝着傅棠梨伸出?了手,掌心向上,那?是一种诱惑的姿态,他无?声地望着她,挑了挑眉,带着似笑非笑神情,等待她自投罗网。

电光石火之间?,傅棠梨来不及思索,一头扑入赵上钧的怀中,把?脸紧紧地埋到他的胸口,不敢露出?分?毫。

侍从卷起水晶帘,赵元嘉进来,恰好看见此景,不由怔了一下,旋即笑道:“皇叔好雅兴。”

赵上钧搂住傅棠梨,轻轻地拍了拍:“贵客既至,胡不相迎?”

傅棠梨不敢吱声,拼命摇头。

轻盈而柔软的东西在蹭来蹭去的,令赵上钧的胸口有?些发痒,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太子在此,怎能如此失礼呢?”

他这么说着,握住了她的腰肢,微微一动,那?是一个微妙的举止,似乎想将?她推开。

傅棠梨情急,抱住了赵上钧,躲藏在他的怀中,攀附着他,她心下狂跳,不敢、又或许是不愿出?声哀求,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小小的声音,黏黏糊糊。

如同春日?枝头鸟雀的嘤咛,撩过人的心尖尖。

赵元嘉站在那?里,只能看见那?个女子的背影,她的发髻像鸦青的云雾,梅子色的春裳掩映下,腰肢纤细,宛如约素,在赵上钧的手中,盈盈不堪一握。

春日?煦暖,赵元嘉的手心出?了一点汗。

赵上钧抬起了眼,对着赵元嘉一笑:“今日?晴好,忽生兴致,邀你饮酒,可恨阿奴无?状,令我不得起身迎客,见笑了。”

他素来威严而冷肃,鲜少?在人前露出?太多的表情,此时笑了起来,依旧带着几分?锐利的意味,如同锋刃逼人。

赵元嘉迅速收敛了心神,把?目光移开,不着痕迹地道:“夫美人者,宜娇宜嗔,方有?意趣,岂曰见笑,皇叔无?需客气。”

侍从恭敬地引着赵元嘉入座,案上摆放一坛酒,有?绿衣小婢上前斟酒。

酒入白?玉盏,黑如纯漆,浓郁若凝膏,两色分?明。

赵上钧一手揽着怀中的女郎,一手举杯,声音平和?,不过和?赵元嘉说着家常一般:“此龙膏酒,乃胡商自乌弋山离国携来,口味颇独特,且试试。”

他言罢,先一饮而尽。

赵元嘉见状,跟着饮下。

那?酒极烈,辛辣之味直冲脑门,转瞬又化为一股清气,散入五脏六腑,再一咂舌,口中回味甘甜,真乃一波三折。

赵元嘉没提防,险些被呛着,咳了两声,放下酒盏,赞了一声:“好酒!”

他看了赵上钧一眼,拍案笑道:“皇叔素来修行清静之道,克俭自持,今日?却美人在怀、美酒在手,实在难得,孤早就?劝过皇叔,人生得意需尽欢,何必辜负韶华,皇叔终于想通了,当真该浮三大?白?。”

“言之有?理。”赵上钧忽然低下头,温和?地唤了一声,“梨花。”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模糊,大?抵只有?她能听见。

傅棠梨一惊,身子颤了一下。

她和?他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他是那?么清冷的人,然而,他的身体是炙热的,熏得她脸上滚烫,雪都溶化了,白?梅花的味道只留下一点点,而乌木的香气,苦涩悠长,沾染在她的发鬓间?,将?她包裹。

“既如此,你陪我喝一杯,可好?”他如是说道。

傅棠梨哪里敢,只能慌乱地继续摇头。

不可避免地又蹭了几下,像鸟雀的翅膀,拂过最坚硬的地方。

赵上钧发出?一声轻叹,他用手指托住了傅棠梨的下颌,指腹摩挲着,好像笑了一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