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啼鸣,这本是一个温煦的春日?。

而她藏身泥泞,狼狈不堪。傅棠梨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眼睛很?酸,很?努力地憋着,却怎么也憋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很快把膝盖上的布料打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鹰鸣,长而尖锐,声遏云霄。

两只白?鹤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地飞到别处去了。

傅棠梨手脚冰凉,心脏狂跳不已。

很?快,她听到风被翅膀扇动的猎猎声,盘旋着,越来越近,倏然,又是一声鹰鸣,呼啸的风从上至下俯冲而来。

傅棠梨差点跳了起来,情急之下,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猛禽利爪的扑袭,身不由己跌在泥泞中,压倒了一片蒹葭。

白?色的海东青羽翼流光,身姿矫健而雄壮,目光炯炯如炬,它并没有?将?傅棠梨当作?猎物,大?约只是调戏她罢了,连声鸣叫,在地上跳跃着,作?势欲扑,硕大?的翅膀扇得呼呼作?响。

傅棠梨脸色煞白?,挣扎着爬起,又被吓得连连后退,半只脚已经踩到了水里,身体摇摇欲坠。

“摇光,回来。”男人的声音还是冷漠的,带着无?以言表的威严。

海东青伸长脖子,又叫了两声,飞了回去。

“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下去拉你?”他平静地发话。

事到如今,再躲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傅棠梨拨开蒹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来。

她的发髻在奔逃躲藏中已经散开,垂下几缕,被汗水打湿了,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方才哭过,这会儿不愿让赵上钧看出?,胡乱地用手背擦了一把?脸,把?手上的泥都蹭上去了,更显得灰头土脸,她浑身都沾满了泥泞,裙裾黑乎乎的一片,还往下淌着污水。

元延帝曾昭天下,傅氏有?女,柔婉嘉行,淑慎有?仪,故选为储君妃,她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端庄淑女,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此刻,她毫不低头,反而挺直了腰肢,倔强地站在赵上钧的面前。

赵上钧立在那?里,他有?列松如翠的形貌,披着一袭深蓝氅衣,广袖飘飘,那?只骄悍的白?鹰停在他的肩头,双目顾盼如电,更显得他神姿高彻。

道长素好洁净,寻常眼中容不得一点尘埃,而此时面对这样的傅棠梨,他居然还能保持着平常的神色,甚至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那?依旧是一种纵容的意味,如同猛兽对待掌中的猎物,居高临下的怜悯。

傅棠梨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几乎要?咬破了。

赵上钧朝她伸出?手,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她:“刚出?炉的,趁热吃吧。”

傅棠梨拍开了赵上钧的手,冷冷地道:“我骗你的,我不吃这个。”

油纸包被甩到地上,几块藤萝饼掉了出?来,滚到傅棠梨的脚下。

她的手上的泥土蹭到了赵上钧的手指,他显然对这个是无?法容忍的,掏出?一方帕子,慢条斯理地拭擦着自己的手:“梨花,不要?再挑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