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天气,也无法驱散这其中颓废的气息。

沈皇后?终于从?长久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她的眼睛没有半分神采,干枯宛如一潭死水,但她看过去显得?格外平静,迟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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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问道:“元嘉呢,他在吗?”

元延帝移步上前,俯下身,轻声道:“贞娘,朕在这里,你要见元嘉吗?朕马上命他过来?。”

他叫她“贞娘”,那是她的闺中小名,初嫁时?,他总是这样温柔地叫她。

沈皇后?的目光木然扫过元延帝,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任何情绪,她只是用呕哑的声音对左右宫人道:“去,把元嘉……还有二娘,一起叫过来?,我有话要交代。”

这大约是要嘱咐后?事的意思,宫人垂泪不已。

突然,未央宫外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外头大声嚷嚷,而后?又?有人在劝阻,双方争执不下。

元延帝大怒:“皇后?病重,何人敢在此喧哗?”

宋太监马上出去察看,片刻后?进来?,面色凝重:“陛下,尚书令傅方绪及兵部尚书严真甫进宫,求见陛下,有要事奏请陛下裁定。”

元延帝愈怒,几乎拍案,但顾及沈皇后?卧病在床,只能压低声音,恨恨道:“那些文武大臣都是尸位素餐吗?若事事都要朕裁定,朕要他们何用!皇后?这般情形,他们竟不能体恤朕,何其可恨!传朕旨意,今日外臣皆不得?进宫,若有违,统统杖毙!”

宋太监欲言又?止,出去传达元延帝的旨意,很快,外面安静了下来?。

宫人奉元延帝之命,去传召太子?及太子?妃,未多时?,太子?与?妃至,在沈皇后?床前跪下:“母后?。”

沈皇后?强撑着,命宫人扶她坐起,虚弱地靠在床头,吃力地叫道:“元嘉。”

太子?踉跄着跪行两步,扑到?沈皇后?身前,向她伸出手去,声音哽咽,几乎不能言语:“母后?、母后?……”

看见儿子?,沈皇后?如同枯灰一般的脸上浮出了一点慈爱的笑意,她摸索着,巍巍颤颤地握住了赵元嘉的手,眼睛重又?抬起,望向傅棠梨:“二娘。”

这些日子?,傅棠梨一直被羁留在长阳宫,只因今日沈皇后?传唤,元延帝这才命人将她放了出来?,虽然她尚未恢复记忆,对沈皇后?并无印象,但眼下这般光景,她的心中不免也生出悲凉之情,面上露出戚容,恭敬而温柔地安慰沈皇后?:“是,儿在,请母后?放心,太子?体健安康,儿与?太子?和睦如常,东宫一切太平。”

这个太子?妃不愧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果然熨帖,不用她开口,就能读懂她的心思,沈皇后?含笑,点了点头:“好,那就好。”

她拍了拍赵元嘉的手,喘息着,艰难地道:“母后?不成?了,往后?不能再看着你了,元嘉,你要懂事些,别叫母后?在下面为你牵肠挂肚。”

赵元嘉再也忍不住,放声恸哭:“母后?、母后?,不要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元嘉以后?还要好好孝敬您呢。”

“傻孩子?。”沈皇后?痛苦地咳了起来?,胸腔“喀喀”作响,如同干枯的朽木折断时?发出的声音,瘆人得?很。

太医们赶紧围过来?。

“不必了。”沈皇后?摆了摆手,阻止太医,她咳着,含糊地唤了一声:“二娘。”

傅棠梨立即跪行上前,俯首躬身。沈皇后?颤抖着朝她伸出手来?,傅棠梨急忙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