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心悸, 隔着床帐,冷淡地道:“这么些天你都不见人,这会儿大晚上过来?作甚, 怪没诚意。”

赵元嘉急急为自己?解释:“父皇前几天在气头上, 孤也不好开口, 就今儿晚上过去,托了皇祖母的情面,才求得?父皇开恩,准孤来?长阳宫走一遭,其实这些日子?,孤也着急得?很。”

傅棠梨无暇说话,此时?, 赵上钧就躺在她的身边, 他的味道气势汹汹地将她包裹住, 烈日暴晒, 白梅花在雪中融化, 绝壁上生长的乌木肆意焚烧,干燥的香气,带着隐约的苦调, 汹涌而来?, 沾满了她的发丝和肌肤, 她的心跳得?很乱,忽而似疾风呼啸,忽而又?似骤雨暴打,她根本?分不出心思来?说话,只能咬紧牙关。

赵元嘉在床头踱了两步,语气中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二娘,你还好吗?孤心里甚是挂念。”

赵上钧微不可及地冷哼了一声,她能感受到?他手臂上肌肉爆起,蓄势待发。

傅棠梨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嘴唇也是滚烫的。

她的的肩膀缩了一下,有些发抖,随口敷衍着赵元嘉:“没甚好,也没甚不好,一切如常……”

话说到?此处,赵上钧忽然咬住了她的手指,他咬得?有些用力,那力道,大约像一只饱腹的野兽叼住了弱小的猎物?,并不急于把她吃掉,只是含在口里,用牙齿和舌头舔舐着、碾磨着,一点点麻、以及一点点说不出来?的疼。

这个男人,这光景下,他在做什么?

傅棠梨倒抽了一口气,试图将手指抽出来?。

他咬得?更重了,不想放开她,尖利的牙齿透过皮肤,带来?那种鲜明的触感,如同透到?骨头里。

傅棠梨手指颤抖,声音不稳,支支吾吾地接下去道:“……总之,太子?不必担忧,我、我今儿乏了,不和你多说。”

“二娘,你先别睡,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了解乏的小把戏。”赵元嘉听不出傅棠梨话里推脱的意思,他还是兴致勃勃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把手里捧的一样东西?放到?床头的案几上。

案几上还摆着一个黑木匣子?,他顺手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随口问了一句:“哦,二娘,你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傅棠梨愣了一下,猛地省起,那里面装的是一个人头。

她吓得?一激灵,身上的汗水都凉透了,当?机立断,重重地踹了赵上钧一脚,使劲挣脱了他,翻身起来?,迅速理了一下衣裙,立即下了床,手缩在身后?,动

春鈤

作利索,“噌”的一下,依旧把床幔拉拢,面上带着不悦的神色,对赵元嘉嗔道:“你这人,恁地啰嗦,我的物?件,你莫乱动。”

她此时?鬓发凌乱,脸颊嫣红,如抹胭脂,眼波扫过赵元嘉,目中含着薄薄的水雾,说话间气息虚浮,瞧起来?像是半睡半醒的情态。

赵元嘉往日见她,皆是一副端庄娴雅的模样,此时?这般懒散娇怯,真真前所未有之貌,看得?他心荡神摇,一时?说不出话来?,呆了片刻。

傅棠梨随手抓了一件大袄,披在肩上,三步并两步,快快地走到?屏风外间去,扶着案几,腿软了一下,顺势坐下了,淡淡地道:“什么稀罕物?件,叫太子?这般得?趣,好吧,拿过来?瞧瞧。”

立即有宫人移步上前,挑亮了案上将灭的灯烛。

赵元嘉笑着,亲自把他那样东西?端了过来?,亦是个木匣子?,他殷勤地打开匣子?,捧出一样宝光四溢的东西?来?。

那是一幢精致玲珑的天上宫阙,以琥珀为楼台、珊瑚为高树,柱绕祥云,檐上飞花,山川皆宝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