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象牙雕成?王母与?仙人,底座有机括,拨动机括,俄而,仙人绕王母而拜,金玉交鸣,仙乐袅袅。

赵元嘉指着那琥珀宫阙,满脸自得?之色:“这是当?初皇祖母生辰时?,驸马李怀恩所敬献的寿礼,今儿孤去皇祖母处,正好看到?,就讨了过来?,孤想着,别的东西?你不稀罕,就这个,还有几分新奇,拿过来?给你解解闷也好。”

这不是巧了吗,他提到?的那个人,李怀恩,这会儿正在案头的木匣子?里躺着呢。

傅棠梨一念及此,顿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后?避了一下,皱起眉头:“我如今以罪被囚,生死尚不能定论,何用此奢靡之物?,不要,快拿走。”

赵元嘉微怔,旋即有些委屈:“孤是怕你一个人在长阳宫无趣,千方百计想讨你欢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生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抬手,想要握住傅棠梨的手。

傅棠梨缩回?手,扶住额头,露出了一点痛苦的神色:“我……”

“你别晕。”赵元嘉的手僵在半道,嘴角抽了一下,他的声音很低,并不愿意被旁人闻及,微微叹一口气,“我知道你装的,二娘,你不用这样骗我。”

傅棠梨一窒,骤然屏住呼吸,慢慢地低下了头。

春夜的空气有点潮湿,蜡烛发出一点“噼啪”的声响,外头又?起了风,带着烛光摇曳,映在半旧的绢纱屏风上,晕开的影子?斑驳而凌乱。

“当?日紫宸殿上那般光景,何等惊心动魄,你尚且应对自如,怎么会被我吓晕呢?”这些话对赵元嘉来?说有些难堪,他说得?很小声、也很慢,“其实,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傅棠梨沉默了一下,她心虚起来?,又?觉得?烦躁:“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忘了从?前的事、忘了你,心中惶恐,不知所措,你别怪我,等过些日子?,我记起来?了……”

“你不用记起来?。”赵元嘉忽然大声打断了她的话。

傅棠梨抬起脸来?,看了他一眼。

赵元嘉苦笑了一下:“为了林承徽的事情,你对孤十?分埋怨,若是想起来?了,免不了又?要怄气,还不如现?在这样。”

他直直地望着傅棠梨,眼中露出哀求的意味:“孤不想瞒你,不如把一切和你说明白了,孤自幼就认得?林承徽,她生得?美貌,又?一心一意讨好孤,孤因此先入为主,觉得?必然是要娶她为妻的,先前父皇把你指给孤的时?候,孤心怀不满,对你种种冷落,这简直是鬼迷心窍,二娘、二娘,如今孤知道错了。”

太子?殿下过于诚恳,以至于傅棠梨尴尬了起来?,她咳了两声,干巴巴地安慰道:“无妨,如此说来?,是我鸠占鹊巢,妨碍了前人的路,太子?既然喜欢林承徽,不如……”

“孤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赵元嘉情绪激荡,他握住了拳头,声音有些发颤,“那天晚上,你落入渭水时?,孤才发现?,孤不能没有你,二娘,那时?候孤后?悔极了,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孤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傅棠梨听着这乱糟糟的一团,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叹了一口气,委婉地道:“我好端端地回?来?了,说这些晦气话作甚,不提也罢。”

赵元嘉再次缓缓地伸出手来?,握住了傅棠梨的指尖,只敢捏住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语气低落下去:“二娘,孤是真心认错,你可以原谅孤吗?”

和这个男人手指相触,宛如被臭虫爬上来?一般,傅棠梨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本?能地想要甩开,但突然想起当?日在紫宸殿上,他挺身护在她前面的情形,她犹豫了一下,手指头动了动,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轻声道:“你知道的,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