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咬着嘴唇,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声音细细的,“你自?个儿心?志不定,怪我作甚?”
“嗯,是我的错,怎么敢怪你。”赵上钧粗粗地喘着气,他的手掌很大,把她的手指头握在掌心?,揉捏着,仿佛是一种无意识的挑逗或者请求,“所以,梨花,摸我一下,好吗?”
傅棠梨居高临下望着他,这是一种微妙的角度,他躺在那里,仰着脸,望着她,这大抵是一种臣服的姿势,他高大而英俊,而他的目光炙热又温存。
无从抵挡。
屋子里过于燥热,她感觉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好似淋了?春雨,湿漉漉的,和他黏在一起。鬼使神差一般,她俯下身去,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一下又一下地躁动?着,如同激烈的战鼓。
案几后面,两个人滚在墙角处,好似这样?就可以把这些举动?遮掩住,但那是在窗边,而春日的阳光照耀进来,是那么地热烈。
“大白天的,有?人看?见怎么办?”她如同做贼一般,压着嗓子,悄悄地问。
“不会、不会有?人看?见,只有?我……梨花,只有?我。”他用沙哑的声音这样?保证道。
傅棠梨像是在胭脂粉里打了?个滚儿,鼻子尖尖和耳朵梢梢都?是红的:“可是,你会看?见。”
“我闭上眼睛,不看?你,好不好?”赵上钧这么说着,却依旧望着她,目不转睛。
“你不老实……”傅棠梨缓缓俯下身,吻他的眼睛。
赵上钧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她吓跑了?。
小?婢子躲在廊下偷懒,鸟雀没了?顾忌,在窗外蹦达得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要命。没熟的樱桃被鸟雀啄破了?,汁水流淌出来,空气里的味道,酸酸甜甜。
“喏,不许睁开眼睛,不许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她的气息吐在他的耳畔,就像掺了?乳酪的蜜糖,软绵绵、黏糊糊。
春天的白日里,这是一场柔软而旖旎的梦。
因为看?不见,拥抱以及触摸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几乎毫无遮挡。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春天的小?虫子爬过来,犹犹豫豫地搓了?搓手脚,探头探脑,隔靴搔痒,挠不到?正点。
赵上钧抬起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他的领口敞开着,胸膛结实而宽阔,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汗水湿透了?旧伤痕,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庭州的时候,你抱着我,亲了?又亲,还咬我,那时候……多好,如今怎的,愈发没出息了?。”他显然是不满的。
“没有?,那肯定不是我!”傅棠梨哼哼唧唧的,坚决予以否认。
是了?,她喝醉了?时候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待到?酒醒了?,就翻脸不认,一贯如此?,无情得很。
“梨花……”他笑了?,低声叫她。
“嗯?”微不可及的回应。
“摸我,梨花。”他的声音却是低微的,如同耳语。
傅棠梨发出一点柔软的鼻音:“摸哪里呢?”
“你懂……”他急切地试图抬起身体,去贴合她。
“烦你,怎么就不能自?己?去喝水,非得这样?……”她嘀咕着,手指沿着他贲张的肌理一点一点地摸索,小?心?翼翼,如同羽毛拂过,蹭得他胸膛发痒。
“咦?”傅棠梨的手指停顿住了?。
赵上钧的胸口处有?一道伤痕,像是被锐利的铁器所深深贯穿过去,几乎就在心?肺之处,色泽暗红,大约不久前方才愈合,外翻的血肉尚未完全?恢复,看?过去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