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还疼吗?”她的眉头蹙了?起来,心?尖儿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不疼。”他低低地对她耳语,“别担心?,一点儿都?不碍事。”
碍事?他说的,碍的什么……事?傅棠梨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只觉心?跳如擂鼓。
小?炉上的水还在烧着,发出细微的“咕噜”声,这个角落太热了?,细密的汗珠从赵上钧的身上渗出,雄性的味道充斥在方寸之间,覆盖了?白梅花的香气。
他握住了?她的手指,语气又轻又柔,像是在哄着她:“梨花,放松点,这没什么,我们刚刚成亲不久,你又得了?失魂症,记不起从前,对我自?然会生疏一些,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对,这里……”
这里是哪里呢?
傅棠梨的手被牵引着,伸到?薄薄的单衫下面,他的小?腹平坦,腰身劲窄,肌肉壁垒分明,年轻而健硕的男人,他的身体散发着蓬勃的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烫。她觉得脑瓜子嗡嗡,心?脏砰砰,浑身的血液都?剧烈地涌动?着,发出“汩汩”的声响。
赵上钧的背脊倏然绷直。
“这、这、这……”傅棠梨骤然惊悚,好了?,这下子连耳朵尖尖都?红透了?。
“梨花。”赵上钧依旧闭着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微微颤动?,他急促地喘着,仰起了?脸,春日的阳光是如此?明艳,从窗口落下一线,落在他的眉目间,俊美近乎无瑕,而他在低低声地叫她,“梨花,我是……你的。”
这大抵是一种诱惑,春光里的诱惑,和他一起躲在这里,偷偷的。
傅棠梨咬住嘴唇,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缓缓俯身。
春日的阳光,白昼的烟花,灼热得令人眩晕。树上的鸟雀又在鸣叫,叽叽喳喳,一声声不休,只是小?婢子此?时偷懒去了?,无人理会得。
噓,在这明晃晃的白日,躲在这里,偷偷的,不叫人瞧见。
她有?些够不着力气,发出了?一点点类似抽气声、类似啜泣,又或者是撒娇,就像樱桃树上的鸟雀此?刻又叫了?起来,宛转啼鸣,嘤嘤啾啾,断断续续,接不了?上一声。
他扶住了?她的腰肢,他平素是那么强悍骁勇的人,但此?时、此?间,就在这春日的光阴里,他的声音却那么轻,好似叹息一般:“梨花,我是你的……”
傅棠梨微微低了?头,身子忍不住颤抖,汗珠滴下来,落在他胸口的伤痕上,黏黏腻腻地滚过去。
春日光阴媚好,白昼绵长。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明亮的白昼里,所有?的东西?都?纠缠成一团,分不清楚,叫人生恼,又无从挣脱。她眼角发红,好似要哭起来,高高地仰起脸,她的脖颈雪白而细腻,如同白鹄,拉出美妙的而脆弱的一条线,快要绷断掉。
小?炉里的水烧得太沸了?,几乎扑腾出来,热度熏人,不断地上下捣鼓、涌动?,“呼哧呼哧”的,浓郁的水气漫延开,黏在人的肌肤上,如同被春雨打了?,湿漉漉的一片。
她终于恼了?他,趁着抬起的间隙,抽身后退,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叭嗒”的一声,小?炉打翻,滚落地面,茶水泼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