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方绪立即出声喝止:“燕娘!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位置。”

傅棠梨看着傅芍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在嘲讽我?”

傅芍药看了?看傅方绪的脸色,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她勉强笑了?一下:“怎么会呢,二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宽慰你两句,或许言语不?周,你别往心上去?。”

方才杨氏阴阳怪气的,毕竟那个是名分上的母亲,傅棠梨不?便发落,这会儿逮住傅芍药了?,正中下怀,她直接对陈虔发问:“陈大人,有人对我无礼,该如何?”

虽则太子与太子妃不?睦,但那是东宫家事,至于?出门在外,太子妃的颜面就是东宫的颜面,自然不?容有失。陈虔素来是个灵活的,不?需太子妃再多说?,他已经心领神会,当下唤了?东宫侍卫进来,指着傅芍药道:“此女在太子妃前出言无状,藐视天家威严,当处杖责之刑。”

傅芍药万万料想不?到事态急转直下,竟至于?此,她一下呆滞住了?,一脸茫然。

傅之贺和杨氏齐齐失色:“雀娘!不?可!”

“且慢。”傅方绪自然不?能由着傅棠梨胡闹下去?,他站起来,朝陈虔拱手:“陈大人,今日太子妃回?门,乃是喜庆之事,若是因这孽障混闹起来,反而不?美,可否看老?夫薄面,饶了?她这一遭?”

陈虔客气回?礼:“老?大人,这可不?是下官的意思?,实在是礼法如此,不?得不?罚。”

他看着傅方绪,一面说?,一面朝傅棠梨的方向努嘴,很明显,不?是他的意思?,那是太子妃的意思?。

傅棠梨慢条斯理地在喝茶。东宫侍卫在旁虎视眈眈,只?待太子妃一声令下。

傅芍药此际才知道怕了?,两股战战,倒退了?好几步,面露惊惧之色:“二姐姐,我、我……”

傅方绪叹了?一口气,对傅芍药怒喝道:“孽障,给我跪下。”

杨氏心疼,想要开口求情:“老?太爷……”

才说?了?这么几个字,被傅之贺一把拖住了?,捂住了?她的嘴,傅之贺好歹还看得懂局势。傅家众人此时纷纷站了?起来,垂手而立,不?敢出声。

傅芍药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

傅棠梨慢慢环顾左右,最?后把目光落在傅芍药身上:“你不?服气?”

傅芍药不?敢再说?话了?,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

傅棠梨放下了?茶盏,仪态端庄,心平气和地道:“你说?得对,这就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太子与我如何,那另当别论,在你面前,我还是太子妃,你敢嘲讽我?你是谁?你也配?”

这话,是说?给傅芍药听的,也是说?给傅家众人听的。

傅芍药羞愤欲绝,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一幕闹剧看得傅方绪脸色有些发青,一口气堵在心口,对这两个孙女,分不?出哪个更可恼一些,他用力地咳了?一下,沉声道:“雀娘,你随祖父过来,祖父有话要对你说?。”

傅家众人见到老?爷子这幅模样,知道他气得不?轻,皆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傅棠梨却?神态自若,略一颔首,起身随傅方绪去?了?书房,胭脂、黛螺及方司则随上,守在书房门外等?候。

傅方绪进了?书房,如往日一般,依旧坐到上首,他目光阴沉,看着傅棠梨:“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不?与你同来?枉费祖父如此看重你,你竟这般没出息,真叫祖父失望。”

傅棠梨将双手笼在袖中,施施然的,寻了?张座椅,自己坐了?下来,淡淡地道:“祖父,以我的身份,如今您这样和我说?话,您觉得合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