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生啊,”皇帝念了两遍,面色却渐渐疑惑起来:“这姓名……朕听着很耳熟啊,他是不是也在朝为官?”

说话间皇帝看向了季松,季松没有多想,只笑道:“回陛下,臣的岳父……是鸿胪寺少卿沈长好的弟弟。”

“原来是他,怪不得朕觉得耳熟,”皇帝回过神来笑了,转眼却又好奇了起来:“说来,季卿在辽东待了许多年,如何与沈长好的弟弟做了翁婿?”

皇帝这话看似不经意,却隐约透着几分试探试探在外领兵的宁远侯是否与朝中文臣有所结交。

季松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笑得傻气:“回陛下的话,臣年纪到了,父亲为我物色妻子的人选,顺带问了问辽东的同僚;辽东巡抚与鸿胪寺少卿是同年(3),说沈长好有位德行出众的侄女,父亲便为我定下了她。”

“臣……”

季松声音一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臣一开始也有点不痛快,想着倘若是沈长好的女儿,做我的妻也算合适;可他的侄女是个商人之女,臣不痛快,就借着下聘的名义去看了看她,见她果真果真德行出众,对她一见钟情,便将她娶回了家。”

皇帝了然地大笑起来。

其实季松的妻是谁,皇帝一清二楚

宁远侯手握重兵,又戍守辽东几十年,何况十年前还出了那么一桩子事……皇帝对武将自然用心,也明白季松为何那么痛快地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原因无它,实在是那沈家女太过貌美了;锦衣卫把画像递到案头的时候,皇帝都被那人的容貌惊了惊,忍不住问此女姿容如此,缘何没有选入宫廷?这才知道那沈家女貌美是貌美,但自幼病弱,采选的第一关就被挡了下去。

皇帝的笑声中,季松慢慢红了脸,又听皇帝调侃道:“确实是一见钟情”

“那沈家女送给季卿一只荷包,季卿便日日不离地戴在身上,还讨了朕一副冠带给岳父,当真是用情至深。”

季松红着脸,只不住地谢恩,心头却愈发烦躁。

他喜欢沈家女不假,她长成那副样子,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但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他这么用心;他之所以“这么喜欢”沈家女,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回到京城,再假借爱妻之名韬光养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