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了?”
“回陛下,沈娘子午时清醒了小半个时辰,喝了药又歇下了。”
又是一阵响动,李斯焱打发走了惠月,绕过屏风,坐在了榻前。
盯着我看了一会,他开口问道:“醒了?”
我勉强将眼睛拉开一条缝,恹恹道:“你来做什么。”
他神色和缓,并没有为我的无礼动怒,反而打量起了他的龙榻。
突然他的鼻子微微一皱,目露嫌恶,伸手把帐子里挂的几只香球统统扯了下去。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动作一顿,讪讪道:“是你让他们挂上的?你喜欢香?”
我仍是没什么反应,静静看着他又把那几个香球挂了回去,还顺手搬了个香炉过来。
这是彻彻底底把我当金丝雀养了。
我没有深究的力气,疲惫地问道:“我弟弟呢?”
“一醒来就问起他,当真姐弟情深。”他轻柔地抚摸着我光泽尽失的头发,平静道:“朕让他回太学去了,你若是想见他,等病好了,朕把他宣进宫里来。”
我想问问孟叙怎么样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大约觉得我躺着的样子没有生气,于是毫不费力地把我提溜起来,往我背后塞了两只鸟绒的软枕。
这软枕是西域舶来的珍品,轻盈柔软,最适合拿来养娇贵的宠物。
“你五日没吃正经饭食了,瘦得就剩把骨头,跟只花鹿似的。”他不满地打量着我亵衣下枯瘦的身体,高声唤来惠月:“去灶上给她弄一碗肉汤。”
惠月领命而去,殿内就剩我和李斯焱两人。
他今天出奇的和煦,竟还有心情喂我吃果子。
那果子甜得发腻,一拈起来簌簌掉渣,我不喜欢,偏头道:“我吃不下东西。”
李斯焱被我拒绝了一回,依然没有恼,只不咸不淡地放下碟子道:“那日你在东市,吃果子不是吃得很开心么。”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