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时凉上前要接过药物,“殿下,还是奴才来吧。”

“不必了,本王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周之墨道。

云郡亭抬手示意时凉去休息,时凉见了也不便再说什么。

“表兄这几日怎么样?”云郡亭问道。

周之墨将遗殇与宋与偕遣走,轻轻揭开他带着血的囚衣,“日日在宫门口守着。”

云郡亭的胸前遍布鞭痕,有的泛着触目惊心的青紫,有些已经出了血,以颈下一条长约三指、皮开肉绽的伤口最为显眼。

“是我来晚了。”

“按西凉律例,审讯期间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不必自责。”云郡亭看着他蹲下身,喟叹道。

其实他心中也清楚,周之墨没有必要为他做什么。

周之墨为他上药的力道轻柔得不像话,一点都不像他能做出来的。

“户部的账目怎么样了?”云郡亭瞧着他束着的发带,竟想着要去拨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将眸子转到一旁。

周之墨微微仰着头看他,“怎么不想想自己该怎么做,反倒还担心起这些?”

“我的命,算不上金贵。”云郡亭毫无所谓地说道。

周之墨为他上药的手一顿,直视着他那双能够勾人心魄的湿眸,“小王爷乃是东延翊王,身上也同样流着北秦皇室的血脉,说这世上最为尊贵也不为过。”

“你看我今日的处境,哪里还像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云郡亭苍白地笑了笑,“于我而言,血脉实则是在我身上的一副枷锁。”

“日后的局势瞬息万变,若天下群雄皆起,谁都说不准日后会是何人将这四海归一。”

周之墨继续为他上药,却半晌没再说话。

“你怎么了?”云郡亭觉察出他的不对,微微俯身轻声问道。

“没有,”周之墨矢口否认,“不过是在想户部的账目。”

“梣郡瘟疫案时曾在西凉各大药铺中采买药材,户部账本之上总计二十万两白银,可并无详细的药材单子,我记得贺岁聿办过此案,便举荐了他。”

“可查出具体数目了?”云郡亭面上瞧着气定神闲。

周之墨答道:“贺岁聿做事谨慎,将药材单子独留一份。经户部的宿顷查证,共多了五万两白银,与陆昇所呈折子上的数目一般无二。”

“五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云郡亭沉吟道,“陆家家底颇丰,他要这些银子做什么?”

“我与高大人也心存疑虑,可陆家账本上并未记载这五万两银子,颜璟去搜查陆府也一无所获。”周之墨轻轻吹着伤口,略显笨拙地想替他缓解痛楚。

“或许,这笔银子根本未经陆夫人之手。”云郡亭垂眸瞧着他,心中微动,又问:“你可调查陆墘了?”

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云郡亭又问:“他平日可去逛赌坊花楼等地?”

“并未。”周之墨叹息一声道。

“可有与何人交好?”云郡亭问。

周之墨自袖中拿出备好的纸张,递交给他后道:“陆墘平日广交好友,在官场上风评颇佳,近两年遭皇帝忌惮才有所收敛。平日与他交好之人都在这上面了。”

“梣郡瘟疫案是五年前,也就是隆康三十年,那一年可有何人升迁?”云郡亭细细审着那些名字,又问道。

周之墨思忖着,颇为笃定地指了几个。

云郡亭的目光恰好停留在周之墨方才所提的宿顷名上,他将纸张又递交给周之墨。

“若是我没记错,此人在隆康三十年任煊东布政使,那一年东延败给了西凉,可是煊东同样受到了重创。”

“我曾听闻,大战过后煊东满目疮痍,他们储蓄的粮食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