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路项曾奏请在太子宫增设讲经堂,当时云郡亭笑着说:“父皇,儿臣倒觉得该给路爱卿的吏部多派些誊录生。”
“圣上!”
一声高呼打破寂静,众人回头,见颜璟匆匆而来。他浑身湿透,官服上沾着泥浆,显然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腰间绣春刀还在滴血。
颜璟跪倒在地,呈上一封书信:“启禀圣上,抒尘寺静原方丈在禅房自裁,留下遗书认罪。”
殿内一片哗然。路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笏板“当啷”落地。他忽然想起去年中秋,静原方丈曾在法会上当众说他“面带死气”,当时只当是出家人的胡诌。
北和帝接过遗书,扫了几眼,龙颜大变:“静原方丈承认,中玉和尚刺杀太子乃受其指使,与太子无关?”
颜璟沉声道:“正是。静原方丈深感罪孽深重,以死谢罪。”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官靴,靴底还沾着抒尘寺后巷的青石板碎屑。
周允礼捡起路项的笏板,双手颤抖:“这……这如何是好?”
路项瘫坐在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中玉曾送他一尊鎏金佛像,底座刻着“孔雀明王”的梵文。此刻那尊佛像正摆在他的供桌上,佛眼低垂,似在悲悯他的落魄。
北和帝的目光落在路项身上,寒声道:“路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路项磕头如捣蒜:“圣上明鉴,许是……”
忽地,殿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回头,见锦衣卫指挥使郑岱浑身湿透,怀中抱着一个檀木匣子。
“圣上,臣有要事启奏!”郑岱跪地,将匣子呈上。
金良接过匣子,匣盖缝隙间渗出暗红色液体。
他在北和帝面前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块带血的玉佩,还有一封烧焦的信件。
北和帝拿起玉佩,只见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正是路项的家传玉佩。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戊申”二字,那是路项长子出生的年份。
“这是微臣在太子遇刺之地找到的。”郑岱沉声道,“此外,臣还查到,中玉和尚曾多次出入吏部尚书府。”
路项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周允礼等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北和帝将玉佩扔在路项面前,冷笑道:“路爱卿,你还有何话说?”
路项颤抖着捡起玉佩,突然暴起冲向御案。郑岱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按倒在地。路项的指尖擦过御案上的青铜虎符,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