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云犹厌怒不可遏,拍案叫停。
他眸光冰冷,看向方才说话之人,道:“拖出去。”
付衎与云郡亭忙起身,与朝臣们跪了满地。
那名官员被拖了出去,板子声与惨叫声充斥在他们耳边。
无一人敢再言语。
“圣上,臣有个法子能解朝廷与靳北的燃眉之急。”
云犹厌冷冷地望着施庸青,须臾,道:“讲。”
施庸青忍着剧痛,叩首后,颤巍巍的开口道:“圣上,年前因大雪,靳北的税银尚停在靳北,不若先充作军饷,至于所剩之银,便出自国库。”
付衎听此,便沉下了面色。
靳北军饷经层层盘剥,最后才会到军中。同样的,靳北税银也会经层层关卡才会到临京。
这些银子进了谁的口袋,可想而知。
云犹厌捻着指腹,并不言语。
其实在场多人皆知这个法子,可无非就是不想说与不敢说。
至于凌君钰,税银不至临京清点本就是大罪,他如今本就举步维艰,此等做法定不能由他说出来。
云犹厌看向付衎,后者心知大势已去,垂首并不言语。
云犹厌便道:“那靳北今年税银不必运送回京,便交由……”
他的话顿了一下,少顷才道:“便交由翊王清点,户部将剩余银两补上。”
云郡亭早已料到,拱手应道:“臣弟谨遵圣命!”
云犹厌独留凌君钰一人。
云郡亭出了文渊阁的门,被风一吹便来了精神。
施庸青是被两个小太监架出门的。
他将要对云郡亭作揖,却被云郡亭抬手制止。
云郡亭看向稍远处的付衎等人,自腕上褪下那串佛珠,低语道:“施大人,阁老走远了。”
施庸青了然,接过佛珠置于袖中,拖着受伤的腿便跟了上去。
“老师老师”
付衎充耳不闻,制止施庸青行至他身侧。
他瞧着施庸青作揖,听着他恭恭敬敬地开口:“老师,学生今日……”
施庸青顿了顿,便听付衎道:“禄平今日伤了腿,不若同乘?”
施庸青知他有话讲,便顺从地跟在几人身旁,待行至宫门,跟着付衎上了马车,才有了同他说话的机会。
不待付衎开口,施庸青便道:“今日是学生莽撞,可学生瞧着,凌侯爷或有将旧事重提的迹象。”
他们两方自云犹厌登基,便少不了为利争斗。
军饷经层层盘剥,到了靳北自然不是原数。凌君钰自是不能忍让,两方因此事闹了不少次,削了许多官员。渐渐地,凌君钰也明白,这事伤不及他们根本,便次次容忍。
付衎心知狗急了会咬人,更何况是凌君钰。可他还是轻哼了声,斜睨着施庸青,“更多的,怕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施庸青作势要跪,却被付衎制止。他道:“跪天跪地跪天子,哪里能跪我一个糟老头子。”
“您是恩师,于学生有大恩!”施庸青闻言,忙叩首道。
付衎吐出一口浊气,让他起了。
“你我师生之谊十几年,你当年科考是为师力排众议将你送上三甲之列,你入仕后是为师一手提拔,外放后也是为师替你打理!”
付衎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你在文渊阁被责问,难道为师没有替你辩解吗?可你今日之做法,让为师不得不疑心!”
施庸青复俯首道:“是!是!今日是学生莽撞,可学生父母妻儿俱在,学生不敢去赌!”
付衎缓了口气,将拐杖倚放在车壁上,道:“凌侯终是与圣上一同长大、相互扶持,想要二人离心不是易事。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