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白的手扶住门框遥望周之墨那高挺的背影,久久不言。
……
东延府的人手被换了一批,新来的人皆是尽心伺候,云郡亭整日泡在药中,嘴里也总泛着苦。
贴身伺候他的叫子逾,是个读过书的,长相也清秀。听人说是家里遭了难才被卖掉的,云郡亭对他也颇为喜爱。
周之墨打那以后就从未来过,有时会托门房捎句话,无非是让他好生休息,却总是不进来。
还有一次,他同子逾在院中散步时,听到周之墨问门房他的近况,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东延府的桂树抽了新芽,春寒料峭,枯木逢春。
周之墨去垣北那日,西康帝在宫中大摆筵席,他称病未去,实则是不知怎么面对周之墨。
他想对他说一句平安,也希望他平安,可他们中间隔了太多,他也并不是圣人。
黄昏时分,东延府大门紧闭,他从门缝中窥探着外面。
在飞扬的尘沙与欢呼的百姓间,他见到了束着墨蓝色发带的少年。少年将军,意气风发。
纵马过街的周之墨似有所感,或者说只是想再看一看他心悦之人的住所。
目光交汇,云郡亭心中怅然若失,对他这般上心之人,这世间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了。
待周之墨走远后,他问子逾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子逾不知原委,只道,王爷若觉得错了,日后弥补便是。
周之墨走后不久,大皇子与二皇子封王开府,云郡亭也就不必入宫伴读了。
又过了几日,时凉也被送回了东延府。
夜间,时凉早早便被云郡亭赶去休息。子逾服侍云郡亭睡下后,轻掩上房门退下。
待院中无光时,云郡亭才蹑手蹑脚地披上氅衣到了耳房中。子逾住在厢房,相隔较远,听不着动静。
月色皎皎,透过窗纸落在云郡亭的脚下。
“奴才就知道王爷要来。”时凉坐在榻上轻笑一声,让出些地方来。“王爷睡里面罢。”
“你有伤,你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