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倒映出她泛红的眼眶,像两潭被搅乱的秋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她轻声问,“今天和爸妈吵架,我是怕哥哥再也不回家了。”

顾宴把车停在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下。

夜色已经笼罩下来,他伸手轻轻擦去乔薇薇脸上的泪痕:“有些事,就像这棵老树的年轮,不是一天长成的。”

顾宴把她的手包在掌心,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练舞留下的茧子:“你看这棵树。”

他指着窗外,“我们没法改变它生长的方向,但可以给它松松土,施施肥。”

“给爸妈一点时间。”

顾宴轻声说,“就像你学舞,有些动作要练上千遍才能成型。”

“会好的。”

第97章 买房搬家

大年初五的清晨,乔薇薇正在顾家厨房里忙活,蒸汽氤氲中她捏着饺子褶。

林雅琴在一旁擀皮:“这饺子包得跟元宝似的。”

乔薇薇沉默,她怎么看自己包的像炸弹。

突然,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乔薇薇擦擦手去开门,只见隔壁李婶扯着个半大孩子站在门口,孩子手里还攥着半截摔坏的玩具枪。

“顾家媳妇,你可得管管你们家顾宴!”

李婶嗓门洪亮,“他带着这群皮猴子在打谷场放'二踢脚',把我家房檐的瓦都崩下来两块!”

乔薇薇一时语塞。

几个月前还是她被文工团告状说“带坏风气”,现在倒要替人收拾烂摊子了。

“李婶您消消气。”她连忙端出待客的瓜子糖果,“等顾宴回来我好好教训他!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太气人了!”

李婶听的满意,她可听说了,找顾宴他爹都不如他媳妇好使。

话没说完,顾宴哼着小调晃进院子,军装兜里鼓鼓囊囊塞着鞭炮,脸上还沾着炮仗灰。

看见这阵仗,他转身就要溜。

“顾宴!”乔薇薇一声喝。

顾宴立刻原地立正,活像被首长点名。

那孩子趁机告状:“顾叔说他的'二踢脚'能崩下麻雀!”

“我那是教学演示!”

顾宴委屈巴巴地蹭到乔薇薇跟前,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专门给你留的芝麻糖...”

乔薇薇板着脸接过糖,转头对李婶赔笑:“您看这样行不,明天我让顾宴带人去给您修房顶?他瓦工活可好了,在部队学的。”

李婶这才满意地走了。

顾宴立刻凑过来,下巴搁在乔薇薇肩上蹭:“媳妇儿,我那是给孩子们讲爆破安全。”

“少来!”

乔薇薇反手揪住他耳朵,“上个月是谁告我'带文工团姑娘烫爆炸头'的?现在自己倒玩起爆破了?”

顾母在厨房笑出声:“该!让他总打小报告!”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薇薇,年前文工团张干事来说,要请你回去教新编舞?”

顾宴顿时忘了耳朵疼,眼睛一亮:“真的?我媳妇就是厉害!”

乔薇薇把芝麻糖塞进他嘴里:“闭嘴吃你的糖!”

顾宴就拉着乔薇薇去了房管所。

灰扑扑的砖房门口排着长队,几个戴蓝布帽的男人蹲在台阶上抽烟,烟雾混着晨雾,模糊了墙上的标语。

乔薇薇攥着顾宴的军装袖口,小声问:“真能买到带院子的?”

顾宴捏捏她的手心:“放心,你男人有门路。”

窗口里的办事员是个梳着两条粗辫子的姑娘,抬眼瞥了瞥顾宴的军官证,语气软了几分:“现在私人买卖得等政策,不过……”

她压低声音,“棉纺厂后头有两间平房要处理,原先是给苏联专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