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有所图,我还是想帮你一块儿想别的出路,不想让你再受苦。”柳桥笙突然靠近,在他锁骨那道疤痕上吻了吻,“可我从未嫌弃过你。”

程开霖浑身剧震,一把将人推开,像是烫着了一般死死捂住肩头伤疤。

那是被烟烫出来的,他至今还记得那一瞬眼前发白,好像被声音都被夺走的窒息痛感。

血淋淋的地方上了药很快愈合成一道狰狞的疤痕,程开霖对着镜子看,只觉得很丑。

他为横亘在锁骨的一道疤痕纹了一片纹身,纹身挡住的不是疤,还有屈辱,他一辈子看到这道疤都会恨。

可柳桥笙吻了这里,吻了他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不是君子的悲悯,而是爱。

“不牙尖嘴利了?既然病了就安分躺着,看看,药都被你蹭掉了。”

柳桥笙打开一个新的瓷罐,清苦的药香散开,涂抹在伤处只有些微刺痛。

“之前那个药膏以后就别再用了,不疼吗?仔细养着一样不会留疤,干什么非要用那种虎狼之药?真当自个儿身子骨多好啊。”

柳桥笙的说教一如既往的絮烦,可这回程开霖听着,看着他手上那个紫红肿胀的牙印,却再也说不出“少管闲事”这四个字了。

5、

郑老爷吸食大烟越来越凶猛。

最开始那段日子是管用的,郑老爷甚至还会控制吸食的量。不知从哪天开始,这良“药”突然失效了,那处彻底变成一块软趴趴的死肉。

得而复失更让人癫狂,郑老爷什么都不顾了,一心只有能治愈他的良药,吸食得越发变本加厉。

终于在腊月的某一天,郑老爷浑身抽搐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吓坏了正殷勤服侍他抽大烟的七姨太。

这种事并不光彩,即便郑老爷是咎由自取,也没人敢怪罪他,事发时他身边的人就成了替罪羊。

程开霖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冷眼看着正房夫人发落了披头散发的七姨太,转头又被丫头扶着开始哭天抹泪,说她有多么不容易、郑老爷可千万不能有事云云。

郑家的子女从没这么齐过,一水儿的悲痛欲裂,喊爹的声音不绝于耳。

程开霖倒觉得像是在嚎丧,七姨太哭喊叫冤的声音混杂在呼啸的北风里,没有任何人在意甚至给个眼神,因为大夫说,郑老爷怕是不大好了。

郑家家财万贯,分家要怎么分又能分多少,成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程开霖在郑家儿子们抢着尽孝的争执中,踢开被大风吹掉的红灯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到胡同口时天刚擦黑,街上人很少,程开霖付钱时多问了句:“今儿是什么日子?我等黄包车都等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