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一角在水里,那藕荷色就在水里随她的手上下波动。

我小心地替她把裙角捞起来,拧干。

幸好是热天,等下就会干了。

她指指前面池子中间,问:“今年的最后一朵荷花了吧?”

在一池的绿色荷叶中,只有一枝绯红的荷花开在高处,傲气凌人,顾盼生姿。

那颜色红得胭脂般,仿佛整个夏天就沉淀在上面,鲜亮夺目。

她转头问我:“把它摘过来给我?”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走入池中。

我记得十四岁的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和她一起在仙瑞池,我们一起摸那颗珠子,可是我不记得其他的细节了,只觉得我在污泥中,握到了她的手,她纤细的指尖在水里温温热热的。

其他的一切,全都铰碎了一样,零落飘荡,想不起具体的颜色与形状。

我走到那朵骄傲的荷花旁边,把它的茎折断,手指却被上面的尖刺戳到,痛倒是不痛,只是麻痒难耐。

我去旁边弄了点菖蒲叶,站在泥水里把花茎上的毛刺都用菖蒲叶抹掉,自己再抚摩了一遍,确定再没有刺手的东西了。

然后我跋涉回来,她坐在那里,神游天外,根本没看我。

我把荷花递给她,她接过,漫不经心地放在鼻下闻了闻,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

伯方在旁边看我衣服上一塌糊涂的淤泥,忙说:“皇上去换了衣服吧。”

我点头,对她说了我马上回来。

走了几步,我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