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军得见,亦当欣慰罢。

妇人望着少女,眼神仿佛穿透时光,凝视着故人。

与应被那目光灼痛,指尖捏紧少年衣袖,强自平复心绪,复又开口:“您似乎与那位将军关系不一般?”

妇人微微一笑,轻抚怀中孩儿,缓声道:“当年将军大捷归朝,方得‘恩赐’……”

恩赐……

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她似乎嗅到莲花的清冽,又似乎尝到清苦的药味,脚下土地逐渐变软,天与地颠倒。

与应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脚下是如镜的水面。

“哪吒?”

声音如同被吞噬,连回音都没有,她掐诀想唤出灵力,却发现经脉滞涩,如陷泥沼。

场景飞速变换,最终停留在一条小巷。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应握紧如意剑朝身后劈去,额头忽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她惊醒般抬眼。

“阿应。”

第23章 狐狸仙 狐狸仙在门口停住脚步,微微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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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女孩正踮着脚去接飘下的海棠花瓣,她捧着满手花瓣跑进里屋,药香混着苦涩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缕淡青色烟雾从香炉中笔直升起,又被榻上妇人的咳嗽声搅得支离破碎。

“娘!今年的花长得真好呀!快来看看!”

榻上盖着厚重被褥的妇人却移开视线,看着女儿掩在花瓣下的,布着的与年纪不符的茧子。

“黎应,往后不要再来了。”

她面上的笑容僵住一瞬,却又很快恢复,只自顾自的将花瓣捻起,取了片放在母亲枕边。

但她很快发现,枕下露了半截信笺。

她假装没看见,只是仔细地为母亲掖好被角,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走出院门,黎应摊开手掌,看着那些被汗水浸湿的花瓣黏在茧子上,像一个个小小的伤口。

·

黎应的记忆里没有拥抱。

她出生那日,褚云玺刚生产完就支起身子,用沾血的手指抚过婴儿的脸颊。

“应”这个字脱口而出,没有任何寓意,就像随手从书架上抽出的一本书。

幼童第一次见到母亲,藕节似的小手抬起来想摸摸她,却被女人无情避开。

女人甩了甩袖子,失去支撑的小黎应重重摔倒在地,泪珠流下眼眶,鼻尖通红。

褚云玺居高临下命令道:“不许哭,站起来。”

小黎应听不懂这么复杂的指令,只是本能地伸出手臂,带着哭腔喊:“娘……”

女人却站在那里始终不为所动,她站在背光里,看不出神情,只是继续重复道:“你是我的孩子,这世上能让你跪的,只有你自己的影子。现在,站起来。”

小黎应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小心翼翼去勾母亲的手指,女人这次没有避开。

小孩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感受到母亲的温度便嬉笑起来,丝毫没记起刚才让她摔倒的正是眼前的女人。

后来抓周宴,毯上摆了琳琅满目的物件,小黎应爬过算盘、诗经,却在众人惊呼中抓住了正中央的物件。

一柄剑。

众人恭维着这丫头会成为第一剑士。

而小黎应当时只是看到了有片花瓣落到上面,好奇去摸而已,殊不知,这一举动让黎昭然的算计更深一步。

而那之后,四季轮转,风雨不歇的琢磨剑意,生了冻疮握不住剑就用发带绑着,脚步虚浮就在地上撒满铁刺,用鲜血磨练步法。

最开始她还会娇气的撇下剑,哭着跑到母亲那里,女人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将止血的药膏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