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颜狼狈不已,将自己的手缩回来,脸色微红。
他见她的样子,却又笑了出来,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低声说:“不过这样的手吹笛是最好的。”
她低头默然,不理会他。他又突然问:“你母亲是哪里人?”
盛颜说:“丹阳人,怎么了?”
尚训笑道:“昨日中秋,我本想叫你母亲过来和你聚聚,后来才想到她没有封诰,进宫不便。丹阳属楚地,不如封你母亲为楚国夫人,秩同一品,以后再不用你担心她一人在外了,你们也可以常常在宫中见面。”
盛颜听着他温柔的嗓音,眼前又恍惚闪过昨日晚间她与瑞王牵着的那双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歉疚,声音也不由哽咽起来:“多谢圣上……”
尚训轻轻抚一抚她的秀发,说:“你是我的德妃嘛,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盛颜默然点头,但想了想还是说:“我进宫仅半年,母亲就一下子加国夫人,恐怕后宫有人多心。皇后亲族显贵,但元贵妃的亲人与我同等,不如先加母亲为显荣、正荣夫人,等日后再说。”
“嗯,也好。”尚训对她笑道。
盛颜想想自己刚进宫时的莽撞,笑着摇摇头。
“阿颜,你在宫里待久了,也开始谨慎小心了……朕还记得你刚刚进宫的时候,真是单纯无知,叫人无奈。”他笑道。
盛颜低声道:“没有人能永远不解世事的。”
即使她希望自己永远不理会这些事情,却也没办法在后宫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不过……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尚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遗憾,第一眼看见的你,可能也回不来了。”
那个专注缝补衣服、如他所想象的普通人家的妻子一样的盛颜,已经永远消失在过往中。不过,他转头看看坐在他身边娇艳无匹的盛颜,觉得满眼迷离,心口微微动荡,不觉微微而笑,说:“也没什么,其实你还是你。一朵花含苞待放的时候,和开到全盛的时候,总是有区别的。”
盛颜看到他凝望自己的双眼,那中间满是对自己的宠溺呵护。她一时心虚难过,仿佛心湖投石,层层波动,昨晚那些耀眼的灯光,也仿佛失去了色彩。
“对了,圣上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尚训闻言,便站起身,说:“母后要去往黎阳行宫了,差不多快要起行,朕和你一起去送她。”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母后一出宫,我们立即去她佛堂。”
黎阳行宫距京城有两三日行程,太后车驾随从浩浩荡荡,皇帝还命柳婕妤和常颖儿随同伺候,加上女官、宫女、内侍,十余辆马车加上数百随从,颇为威势。
皇帝与盛德妃亲来送行,皇后则与元贵妃早一步到来。太后拉着皇帝的手依依惜别,临了目光在盛颜身上一转,想了想还是没有避让她,径自招手让身旁女官取了折子过来,说:“这是昨日章国公递上来的折子,列了不少名门闺秀,皇上可命后局在近日好好斟酌一下人选,待母后回来,再行决定。”
宫中后妃初立,内廷的事务多由太后决定,听她的口气,这次想来应该是皇亲国戚的亲事。皇帝也没在意,接过奏折后随手便交给了身旁的盛颜,说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尽快办妥。”
太后目光落在盛颜手中的奏折上,又抬头看向她恭敬的面容,扯起嘴角笑了笑,转身便上车去了。
皇帝与后妃们将她送到宫门口,依依惜别之后,便拉着盛颜的手对皇后与贵妃说道:“母后临走之时,吩咐阿颜帮她监督着寿安宫佛堂,朕和阿颜这就去看看。皇后与贵妃要一同去吗?”
皇后在这热天气下站了许久,早已额头见汗,湿了脂粉,元贵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