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脑袋摇得像个钟摆:“林公子不让说。”
广陵花掩唇笑:“原来,你跟林东风那家伙在一起啊!”
阿桃的脸更红。
广陵花也不再多问,指了指瑟瑟,吩咐道:“你去伺候这位姑娘梳洗。”
阿桃端着水盆来到瑟瑟面前,毛手毛脚地把盆放在梳妆台上,几盒胭脂顿时被碰翻在地。阿桃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忙着收拾胭脂盒,可站起身时,却一头磕在桌角。
阿桃疼得眼泪汪汪,瑟瑟惊得目瞪口呆,广陵花却早已见怪不怪。
阿桃一边抹泪,一边对瑟瑟道:“姑娘请洗脸。”
瑟瑟伸手试了一下水,急忙缩回:“烫!”
阿桃道:“那我去换一盆温些的来。”说着,又风风火火地端起脸盆,好悬没带下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阿桃出门走到栏杆边,广陵花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阻止,但毕竟晚了一步,阿桃已将热水一股脑泼下楼去。
唉!要说多少遍,阿桃才会明白,冷水换作热水是要倒掉没错,但热水换作温水却不必倒掉,只要去井边兑些冷水就可。
广陵花尚在为那一盆热水默哀,楼下却响起了金海棠杀猪般的号叫,接着,是玲珑花界老板娘鞭炮般的咒骂:“哎哟!烫死我了!哪个瞎了眼,断了手的短命鬼,竟敢往老娘身上泼开水?若让老娘逮住,非把这挨千刀的放在油锅里生炸了,炭火里活烤了!”
异变突生,阿桃三人都愣在了当场。侧耳再听,金海棠破锣般的叫骂竟越来越近,她正在走向广陵花的房间。
还是广陵花机灵,一把将吓呆的阿桃拉进房内,劈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空脸盆,往床底使劲塞去。然后,急忙往阿桃手里挂了块布巾,让她假装在擦桌子。
广陵花刚把布巾挂在阿桃手上,金海棠已经扭着丰腴的腰肢,骂骂咧咧地踱进屋来。
此刻的金海棠,活生生就像一只落汤鸡,一身花色缭乱的锦服尽湿不说,花了两个时辰精心梳好的飞云髻,也尽皆付诸东流,乱成了一蓬黑色稻草。
金海棠胖脸上的浓妆被水晕开,五颜六色,如果看作是印花彩绸的话,倒也是一块好看的料子。
金海棠还在咬牙切齿:“活该扒皮抽筋的吊死鬼,若是落到老娘手里……”
“哟!棠姨你怎么了?怎么弄得一身湿淋淋的?”广陵花关切地问道。
“唉!刚才我正准备来你这里,谁知道刚一踏进院子,冷不丁就被兜头盖脑地泼了一身热水。”
“是哪个没眼的奴才如此大胆?我替棠姨教训她去!”广陵花愤愤不平地挽起袖子,就要冲将出去。
金海棠想起来此的正事,急忙阻拦道:“还是你知道心疼棠姨,这账呆会儿再算不迟。今天一大早,粉侯大人从鱼龙馆让人给你传话过来。”
“什么话?”
“木犀风,杨柳月,珠帘鹦鹉,绣枕蝴蝶。这到底是打的什么哑谜啊?”金海棠一边擦脸上的水,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