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秋在旁咳嗽一声,双手一拱,道:“恩人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凡在下力所能及之事,恩人请尽管吩咐,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一番江湖场面话,南宫秋学得惟妙惟。南宫霄在江湖中扶危济困,义薄云天,受其恩惠来南宫世家谢恩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这些场面话,南宫秋早就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
广陵花扑哧一笑,对瑟瑟道:“原来,你要我说这些?”
瑟瑟肃容道:“这是起码的江湖规矩,虽然你只是一个舞姬,但是多学些江湖规矩,绝对没有坏处。”
广陵花微睨双目,问得一针见血:“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我要你替我找皇人月。”
“咳咳!”南宫秋突然得了破伤风,在一旁咳嗽不止。
“我没办法找到皇人月,因为,扬州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广陵花不理会满脸涨紫,几乎把肺都给咳出来的南宫秋,诚实地回答道。
“可是,你们刚才说,皇人月经常来玲珑花界。”瑟瑟冷着脸,扫视着南宫秋和广陵花。
广陵花还未答话,南宫秋急中生智,忙道:“瑟瑟姑娘有所不知,广陵花确实没有见过皇人月。实不相瞒,皇人月开始出入这玲珑花界,乃是最近之事。广陵花这两个月都不在扬州,自然没有见过他。而且,花界内客人众多,她不可能认得每一个人。”
南宫秋的如簧巧舌,竟把广陵花唬得愣住,她惭愧地垂首:“我常因为编制新曲,而去往各地采风,玲珑花界的客人流水席一般,我确实无法一一见全。”
“这就对了!”南宫秋拊掌道:“所以,我们只管在这里等,皇人月即使今天不来,明天后天也一定会来的。”
这时,南宫秋的心中已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三人就坐在雅座上等,等了整整一夜,自然没等到谎言中的人物。
白天的玲珑花界颇为清静,一些歌姬在乐师的指导下,练习吹拉弹唱,三五成群的舞娘,散漫地在草地上排练新舞。
瑟瑟在广陵花处住了下来,她决定今晚继续在玲珑花界等,除了等待,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大海捞针尚有针可寻,她在人海中找的,却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皇人月,一个镜花水月般没有实体感的名字,恰如其人。
皇人月,一个神秘而虚无的存在,连背影都不曾留在江湖上。
皇人月,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师承,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丑是俊,是老是幼,是胖是瘦。据说,他有一千张面孔,一千种身份。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皇人月,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皇人月。
就是这么一个仅存在于暗夜传说中的人,却活生生地闯入戒卫森严的天星宫,在她的眼皮底下盗走七星圣令,这是骄傲如她,永远也无法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