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侯冷冷一笑,横转琴身,勾指挑出一根琴弦,击向暴射而来的利剑。灌注充沛真气的琴弦,与剑锋相抗,竟将剑尖削去半截。
赤蛇君悚然大惊,尚未回过神来,碧蛇君已被粉侯像扔麻袋一样向他砸来。赤蛇君措手不及,与挟风飞来的碧蛇君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后劲未消,二人一起撞破栏杆,跌向楼下舞场,人群中顿时尖叫连连。
“啪啪啪!”广陵花开心地拍起手来:“小侯,你真是越来越棒了!”
粉侯神色古怪,倏然间,那架比刀剑更可怕的古琴脱手而出,竟似不受控制般地射向广陵花。
古筝犹如离弦之箭,以碎裂时空的速度逼近,带起刺耳而冰冷的风声。广陵花盯着破空而来的古筝,仿佛已经吓傻了,甚至忘记迈脚躲开。
南宫秋张目结舌,也吓得动弹不得。
瑟瑟望着飞速而至的古筝,神色复杂,却没有动。
三个静坐的人,一架带着死亡逼近的琴,亦或电光石火间求得生机,亦或坐以待毙,迎接伤亡。
广陵花的喉中响起了古怪的声音,纤纤素手紧握住红螺杯,指节苍白得发青。终于,她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垂在额前的长发,被古筝带起的凛利风刀齐齐削断,广陵花顿时觉得脸上似刀锋擦过,又疼又辣,鼻端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然而,等了很久,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广陵花狐疑地睁开眼睛,却见那架古筝已经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瑟瑟正伸手在弦上拂起一串音符。
广陵花对瑟瑟浮起一个感激笑容。
广陵花闭着眼睛,没有看清瑟瑟如何救下了自己,但是南宫秋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见瑟瑟微微抬手,这把恐怖的死亡之琴就已经乖乖地停在她的手上。仿佛她不是在挡一样带着强劲内力破空而至的利器,而只是在摘一架静静挂在墙壁上的古琴。
看了这一幕,南宫秋就算再不学无术,也知道这位仙女姐姐必定身怀绝艺,甚至,她的武功绝不会在大哥南宫霄之下。素来在花丛中招蜂引蝶,左右逢源惯了的南宫大少,不由得暗暗地叫苦,深悔自己瞎了眼睛,竟然惹上一只要命的霸王蝶。
南宫秋开始感到害怕,他怕谎言拆穿,失的不止是美人心,还有自己的小命。所以,无论如何,现在,他都得继续再敷衍下去。
瑟瑟并不知道南宫秋的心思,她听着指尖泻出的悦耳音符,脱口赞道:“好筝!”
粉侯骤然听见瑟瑟的称赞,非但没有一丝喜色,却而像是受了惊吓般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连古筝也不再要,转眼消失在了众宾客之中。
赤碧蛇君带着一身不轻不重的伤,刚从楼下上来,见粉侯逃走,便要去追赶。瑟瑟阻止道:“不必追,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赤碧蛇君这才猛然忆起,那晚烟波楼内半蒙着脸面的黑衣人,似乎就是刚刚逃走的盲乐师。他二人当即失悔之前卤莽,同时心中又有些不忿,竟会败于一个盲人手中。
“的确是好筝!”广陵花低头,望着古筝上的镂金流云纹,微笑着赞道。
瑟瑟把古筝推开:“只可惜,它差点要了你的命。”
广陵花苦笑:“但我还活着,我想,小侯他一定是疯了。”
“刚才,我救了你。”瑟瑟望着广陵花的眼睛,淡淡地陈述这个事实。
“呃?”广陵花不知道瑟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瑟瑟笑,眨眨眼:“你不觉得,该对救命恩人说些什么吗?”
广陵花歪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谢谢?”
瑟瑟谆谆善诱:“还有呢?”
广陵花费尽脑汁想了半天,双手一摊:“没了。”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