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顾及这满教室,不熟悉的同学,顾念慈也想和他一样当场发疯。
担心纪淮成会为此感到难堪局促,她先扭头去看讲台,却是一愣。
但见那道颀长的身形像是屹立不倒的松柏,捏着粉笔板书的手也并未停下,仿佛没有听见陈斯彻的质问一般。
直到刚才讲解的那一段步骤书写完毕,他才转过身来。
优越的面部线条在白炽灯下显得更为锋利,深邃的眉骨下,一双黝黑的瞳仁里像是覆了冰,不带一丝情感地与陈斯彻对视。
视线交汇间,古怪的氛围迅速席卷整个教室,气温都似乎下降了几个度,有的人莫名打了寒颤。
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几秒,旁观的人皆是战战兢兢,谁也不敢打断。
好在令人煎熬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传来纪淮成的答复。
“轮不轮得到,这几道题目由我来讲解的事实都不会改变。想听的人可以听,不想听的人也可以选择离开教室,或是等明天找孙老师单独讲解。”
他的语气平缓而不掺任何感情色彩,像是一杯看起来无色无味的凉白开,喝进嘴里才发现是一颗颗刺人的冰渣,扎得满嘴是血。
陈斯彻就是那个被扎到的人。
在此之前,纪淮成留给他的印象不过是个沉默寡言的三好学生罢了,包括那天要送顾念慈去医务室,也没生起什么争执。
纪淮成的无视被他视作胆怯。
但这次的正面冲突不同以往,如果再听不出纪淮成的言外之意,便是枉费他当了那么多年校园小霸王的洞察力了。
这不就是变相地让他滚出教室吗?
这下不仅是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了,额间的青筋若隐若现,随意搭在桌上的手也攥紧了拳头。
他的异样被顾念慈第一时间察觉,生怕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干出什么混账事,她再也按捺不住护犊子的心情了。
“我想听!纪同学那么多物理大赛的奖项是白拿的吗?人家的实力就摆在那儿呢!牺牲自己的复习时间来给我们讲题,某些人不懂得感恩戴德就算了,寻衅滋事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里,身旁的人已经看了过来,感受到爱恨交加的视线网罗在自己的身上,顾念慈稍作停顿,毫不畏惧地对了上去。
干脆也不遮掩了,陈斯彻的怒火在她看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唇边勾出讽刺的弧度,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人家是孙老师钦点过来讲题的,没人要求着你听。既然不想听,直接放学回家不就好了?陈少爷在学校里向来不都是来去自如的吗?上什么晚自习啊,回家睡大觉去吧!”
她还是比较怀念上周没有同桌的那些时光。
浓烈的火药味随着她的话语弥散开来,教室里静谧得可怕,即便是吃瓜,也没有人胆敢扭过头去盯着看,皆是耳朵竖得高高的,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问号几乎是在所有人的脑门上升起来,此刻的情景已经完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变着花样对陈斯彻百般献殷勤的顾念慈转了性,不仅当众驳了他的面子,还选择站在了一班的纪淮成那边,说了一堆冷嘲热讽的话……这是闹哪样啊?
爱而不得发疯了?还是说移情别恋,改成喜欢纪淮成了?
第0057章 57.不服也得服
大多数人宁愿相信是前者。
顾念慈喜欢陈斯彻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大家又都是同一屋檐下朝夕共处的的同班同学,就在上上周,还能看见顾念慈使唤宋柔帮陈斯彻买早饭呢。
虽说看起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在他们这些外人眼里,顾念慈和陈斯彻好歹是同频的人,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