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人攥紧了心脏,谢云谏实在痛苦,以至于说不下去如果是他弄错了还好,可倘若他今日见到的真的是茵茵,倘若真的是兄长抢占了他的妻子,他要怎么办?
哥哥和茵茵,都是他生命中至珍至重、无法割舍之人,他实在不想走到与兄长反目成仇的那一步!
谢明庭面色铁青,朝寝间扬声喊:“音娘!”
谢云谏面色一白,竟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谢明庭却道:“你不是想见她吗,好,我现在就叫她出来见你。”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着杏子黄缕金挑线纱裙的女子低着头从屏风后的内室走了出来,羞答答地向他行礼:“奴婢云音,问二公子安。”
是个相貌温婉秀丽、但全然陌生的女子,谢云谏霎时愣住,目光僵在那女子脸上!
这,这就是他的“音娘”?
他震惊地看看那女子,又震惊地看看兄长。谢明庭面色这才稍稍和缓,仍是冷肃着脸:“她叫云音,是母亲院中的丫鬟,不久前才调来我院中。”
“你若不信,大可就此回去问问母亲。但也不要再听了几句有心人的挑唆,就怒气冲冲地跑来我这儿找你的茵娘!”
原来方才谢明庭先一步接到了武威郡主的消息,当机立断,带着识茵去了香山寺听禅。随后又找理由自己先行返回,留了云袅等一干人在寺中陪伴识茵,这才没有露馅。
他再次问弟弟:“如何?看清了吗?她是不是你的茵娘?”
谢云谏已是彻底愣住,脸色阵红阵白。
红是因为羞愧,白则是后怕,后怕自己险些就中了外人的离间计。
是他糊涂了,他怎能问长兄这样的问题,怎能这般怀疑长兄!
阿兄从不是贪恋□□之人,这么多年独身一人,怎可能突然就喜欢上茵茵?
他们更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他既知道自己没死,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弟妹下手。
见弟弟眼露凄惶,谢明庭便知他暂时是打消了疑虑,叫云音退下后,微叹口气,仿佛情真意切地轻按住弟弟的肩:“云谏为何突然这般揣测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谢云谏懊丧地垂着头,低声否认了,“只是久不见茵茵,很想念她,难免胡思乱想……又有人告诉我,曾在伊阙看见兄长和茵茵。”
高耀的话,他还没蠢到相信。但渤海封氏是陛下的人,明面上没理由来挑拨他和兄长。所以他才会相信。
那日撞上封茹,果然坏了事。
谢明庭心中微叹,解释道:“近来我是有带茵娘去对岸拓碑石,那日也的确遇上封家五娘子。”
“她们不曾见过弟妇,会把茵娘错认成弟妇也是情理之中。但弟妇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么,与其在家中胡乱担心,你不若尽早去路上接她回来。”
他眼中云淡风轻,似乎全然忘记上回就是他劝说弟弟不要舟车劳顿地去接弟妹。谢云谏此刻正是愧疚之时,不疑有他:“已经让谢疾去顾家问了,兄长提醒的是,过两日我就向陛下请辞,去扶风接茵茵。”
又诚恳地向他道歉:“是阿弟错了,阿弟不该胡思乱想,错怪阿兄。”
谢明庭道:“知道是错怪就好。”
“此次你在江南得罪不少人,江左势力盘根错杂,在朝中也有不少内应,有的是人想看你我兄弟阋墙,阿弟,可别被有心之人利用。”
一句“别有用心”被他说得意味深长。谢云谏心内羞愧,讪讪应下。
谢明庭与弟弟寒暄了一阵,谢云谏看天色不早,又要返回城中。谢明庭便送他出去。
谢徐已经牵马上山、等候在别院外。谢云谏正欲上马,忽然回过身来:“阿兄。”
“阿兄,你若是真的喜欢这位小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