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多了这些伺候的丫鬟,若是被别的女人看了去可怎么办。他的身子只能给茵茵看的。
虽然茵茵还没回来,他也要守好了,不能被人瞧见。
侍女们鱼贯而退,谢云谏擦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想起那久未谋面的妻子,一时又有些怅惘。
今天是茵茵的生辰。
他看过她的庚帖,九月初三,是这一天无疑。原本若不是这趟江南之行,他和她应该也早做了夫妻,今日她十六岁的生辰,至少他也能陪着她的,而今却是夫妻分离,孤枕寒衾。
也罢,只有等她回来再给她补上生辰了。谢云谏在心内叹气道。
从扶风到洛阳,也不过一旬路程,不知道她为何还没到。本以为可以在重阳节随她回门去拜见她的伯父伯母的,现在看来也只有他一个人去那毕竟是她的家人,还是得多多走动才是。
还有一件事,他须得向她坦白,当初和追出去和她见面的确是他冒用了长兄的身份,实则他并不是那个和她对弈的人,不知道茵茵知道后,能不能原谅他……
次日谢云谏起了个大早,吩咐两个亲卫准备了点节礼便去了正平坊顾家。顾伯父受宠若惊,亲携了妻子林氏出来迎接:“不知将军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谢云谏示意谢疾和谢徐将带来的一车节礼都搬入顾府里,大度地挥挥手: “好了,既成了一家人,以后还需常往来才是,伯父也不必说这些客气话。”
“我今日来,就是为伯父家添些节礼。重阳快到了,天气转凉,伯父伯母也要多保重身体。”
他态度恭敬亲和,俨然面对长辈的小辈。顾、林二人讪讪陪笑着,心头的大石才算稍稍落定。
顾伯父最近可谓是不好过。
前时以为侄婿真的快死了,妻子便一直撺掇着他把侄女儿接回家改嫁,他也颇为心动,将侄女叫回家来说与她,为此还跟侄女大吵了一架。
谁承想,这姑爷竟又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了?更立了大功,只怕将来也得封侯,无论如何都是开罪不起的,便只能寄希望于侄女没说。
一时几人心思各异,顾伯父迎了侄婿入府,在厅中坐了,寒暄几句后忍不住问:“识茵那丫头没来么?”
谢云谏却微微惊讶:“识茵她去了扶风郡她舅舅家,怎么,她没跟伯父您说吗?”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顾伯父尴尬捉鼻,“想来也是我们平素对这丫头关心不够。”
谢云谏原本还有些诧异,瞧这光景,再一联想到母亲的那些抱怨,也能猜出来大约妻子和娘家不睦的,是故不会和顾家说。
他并未多想,寒暄两句便想离开,这时厅中忽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屏风仆地,现出个松绿短襦、石榴红裙的美貌少女,身后还跟着个丫鬟。却是顾家的四娘子顾识兰。
二人俱是一脸慌张,显然是躲在屏风后偷听。哪有女儿家的教养是这般的,谢云谏的面色当时就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