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封思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但此刻,见小鱼如此关心他,心里又热热的,忍不住想,或许小鱼是爱他的呢?他所求的不多,既做了她的丈夫,虽然痛恨封思远的存在,却也早在七年的相处中无可奈何地默认了。
他要的,只是比封思远多一点点,比封思远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多一点点。就算他这辈子都没法把封思远从她心中剔除,只要能多一点点,只要他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哪怕多一点点,他也心满意足。
这样想着,他忍痛慢慢地靠了过来,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怀里。
他年龄虽小嬴怀瑜两岁,但身形高大,个子也高挑。此刻把脸枕在她颈下,竟十分的小鸟依人。
他鲜少有这样依赖她的时候,倒真成了只依赖主人的小犬。女帝有些脸热:“你腹部不是还有伤么,快把药喝了躺下,你这样,对伤口不好的。”
昨夜那道刺伤简直看得她心惊肉跳,还好是避开了要害,才没有危及性命。饶是如此,往常康健的青年也虚弱得脸色如纸、冷汗滚滚,心下到底是放心不下。
周玄英还是没动,将头埋在她颈下,语气闷闷的:“你别走。”
女帝无奈,然念及他受了伤也只有耐着性子安慰他:“嗯,我不走。”
“你喝了药就躺下休息吧,我叫人把奏章搬进来,一直陪着你,行了么?”
说着,又轻轻推开他,端过汤药碗来亲自替他喂药。这是连封思远也不曾有过的待遇,周玄英眉眼微动,配合地张口,服起了汤药。
“这就好了?”
谢云谏同兄长远远立在寝殿之外,瞧着屋中的光景,轻声嘀咕。
昨夜还寻死觅活的,如今陛下既安慰了他,就又活蹦乱跳了的。虽说他也庆幸玄英就此想通,不过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又觉得他有些没出息……
谢明庭面沉如水,不言。谢云谏又用手指贼兮兮地戳了戳他,竭力憋着笑道:“哥,老实交代。”
“当初你被茵茵抛弃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她一回头你就跑得比谁都快。”
谢明庭移过目来,冷冷睇他一眼,他立刻闭嘴憋笑,止了玩笑话。
谢明庭又忽觉有些没意思弟弟如今如此大度,都能若无其事地开起他和茵茵的玩笑了,看起来,倒似真的放下了。
可弟弟越是表现得大度,他心间就越是愧疚。毕竟当初是自己对不起弟弟,就算弟弟原谅了他,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们兄弟之间,总是他欠弟弟为多。就连他此后离京外放,也是弟弟承担照顾母亲和识茵的担子。
所以,他凭什么可以安然接受弟弟的原谅呢?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也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阿弟。”想到这里,他喃喃唤道,“我走之后,可能要拜托你替我照顾茵茵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