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们很快就要回义兴了,在新安的这段日子,我想多陪陪你。”
“正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在这方面还略有心得,想来于你还有几分作用。”
语声脉脉,温和如春风,实在不像平日的他。识茵颈后都生出一片细小颗粒来,加之那个案子她的确还有几分不明之处,有他在确也从容些,她支吾应了声:“嗯。”
二人遂出了门,来到昨日识茵所造访的那户人家里,妇人见到她身后的谢明庭,还当是昨日的谢云谏,便笑着招呼:“唷,秦家兄长这又来了啊,还真是棠棣情深,一刻都放不下啊。”
谢明庭却纠正道:“是她的夫君。”
妇人面上的笑意便有些讪讪,不明所以地看向识茵。识茵面色微红,也只能顺着这话答:“您别听他胡说,是未婚夫。”
随后以言语岔开,和妇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厅堂去。
其实是桩很简单的案子,妇人姓林,因其夫常常酗酒殴打她,便产生了和离的想法,奈何一直不能如愿。
这次,又一次遭受丈夫殴打后,她躲回了娘家。但丈夫却再一次上门,争执间,竟连她的父母也一并殴打。妇人气得要告到官府去,却被郡守认定“夫妻感情尚未破裂”,只命二人分居,案子隔日再审。
后来,她便找到了识茵,想请她出面帮忙诉讼,由官府义绝。
识茵起初觉得这案子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殴妻之祖父母、父母”是写进《魏律》中可判处义绝的情形,昨日来了解情况后,回去就完成了诉状。但今日,情况却莫名有些变化。
昨日还义正严词一定要义绝的妇人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陪着笑道:“秦娘子,要不,要不咱们就别告了吧。”
“他昨儿来认过错了,认错态度也良好。我想,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识茵微微惊讶,神色又很快恢复自然:“昨日夫人曾亲口告诉我,他打你,不是一回两回了。”
“请夫人想清楚,过去的事,无法再成为证据。但这次他打你父母可是闹到官府了的,已经成为呈堂证供,若这次放弃,下次再想义绝就很难了。”
出于维护社会稳定的需要,《魏律》对于义绝的情形规定极其严格,只有“殴妻之祖父母、父母,杀妻之外祖父母、叔伯父母、兄弟、姑、姊妹”等少数六种极为恶劣的情况才会由官府判处义绝,若不离婚,也要处罚当事人为期一年的劳役。但若原告撤诉,自然不会遭受任何刑罚。
旁观者清,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为了躲避劳役才来求和的,可惜妇人自己却似不这么想。
她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的性子我了解,他既说不会再打了,应当就不会了……再说了,就算离了,不还得嫁人吗……谁又能保证下一个更好呢……”
“秦娘子,真是不好意思,这本是我们的家务事,倒叨扰您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你这两天为我忙上奔下……”